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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玉俯身看了看夏初汐手中的锦帕,转头看到她一脸期许地看着她,为难道,“呃,看得出,虽然不太真切,但还是看得出的。公主初学,能学到这样就算不错了。”

    夏初汐当然知道她是好心劝慰她的,不过她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这一步登天的事儿她可从没想过,再努力些定是能绣好的。

    “公主倒是有闲情逸致啊。”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房内的和谐,容华着着一身明黄颜色的龙袍大步流星地踏入房内,丝毫没觉得踏入一个女子的闺房有何不妥。

    夏初汐怔了一下,连忙站起来行礼,仓促之间,手上拿着的帕子也随着掉落地上。她还未来得及捡起,那锦帕就分毫位差地落在了容华手中。

    容华端详着手中的锦帕,一方素白的锦帕上歪歪曲曲地绣着一团他看不出的东西。他挑挑眉,道“这是公主绣的?”

    夏初汐抑制住想从他手中抢回锦帕的举动,咬了咬唇,硬着头皮道,“是,请皇上还给初汐。”

    容华似是没听到她后边的话,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锦帕上的图案,好奇道,“这绣的是一只猴子在摘桃,还是一群猴子在捞月?”

    他眨巴着两只好奇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夏初汐,活脱脱一个不耻下问的模样。夏初汐只觉得没差点吐血身亡,不明白他到底又想干什么。

    容华的话一说出来,琉玉差点没忍住笑,只是拼命地咬着唇瓣,不让自己笑出声来。青阙倒还控制得住自己,只是一向无表情的脸上也现出了笑意。

    “公主,朕在问你话呢?”容华笑着又上前几步,拉近了他和夏初汐的距离。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她,竟才觉得,她的睫毛是这般的长而翘。

    夏初汐的神色依旧平静如常,脸上却不由得有些燥热,窘迫至极。她绣的一朵莲花,在他的眼中竟是猴子摘桃,猴子捞月。她磨了磨牙齿,这人想象力还真好。

    “皇上看不出么,初汐绣的是一条龙。”她抬起脸,清澈的眼眸中只有冷意。即便她觉得多窘迫,在他面前她也不会显露出来。

    龙自古便是天子的代表,这是众人皆知的。律法早有规定,这龙的缝制必得是天子钦点之人,其他人若是敢进行伪造,便是欺君大罪,必死无疑。

    夏初汐方才的一番话,便足以让容华将她大卸八块,以儆效尤。她不是蠢女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容华既然以前没有杀了她,现在也没有杀她的必要。他还没折磨够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让她死去,若是这样,他便不是容华了。

    确如夏初汐所料,容华并未有丝毫愤怒的迹象,只是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墨黑的眼眸定格在她的脸上。他笑着开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处,“那这上面的又是何物?”

    夏初汐从容地勾起唇角,如清莲般圣洁。她后退几步,与容华拉开距离,方才笑道,“这上面的自是花瓣,千奇百艳的花瓣。”

    “这倒稀奇,那为何这龙的下半身如此消瘦?”容华仍是稳如泰山,一张俊脸充斥着好学的气息。

    夏初汐笑得更是妖娆,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流光。她看了容华一眼,红唇轻启,“皇上觉得,若是周围都围绕着芳香艳丽,这龙还不沉迷其中么?”

    这话说得隐蔽,但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或许其余两人还未懂是何意思,但夏初汐相信,容华定是听得懂的。

    他的脸不出意料地沉了下来,然而转瞬便又笑着倾身向前,“公主是在吃醋么?”一双勾人摄魄的眼眸闪着幽深的光,一不小心便会陷入其中。

    “皇上错了,初汐从不吃醋。”夏初汐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与其说她没有感觉,不如说她看穿了他。

    他这般故弄玄虚,故作暧昧,闲的没事干到她这里来找茬,他的心里肯定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她必须提高警觉,才不至于掉入他的陷阱之中。

    “那还真是可惜了,既然公主绣的是龙,这锦帕想必只有朕才能拥有,多谢公主的好意了。”容华将锦帕凑近鼻尖一嗅,露出一副陶醉的模样,又恬不知耻地将锦帕藏入袖中。

    夏初汐根本没来得及做任何回应,容华已将它妥妥收好。她嘴一瘪,疑问地看着脸皮颇厚的容华一眼,猜不出他拿她锦帕有何用意。

    “皇上喜欢拿去便是,初汐就当丢了便好。”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夏初汐说得出来。

    容华的脸逐渐阴沉下来,跟外面逐渐黑暗的天色有得一比。残阳似血,黑空如碳,便是他现在红黑不定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