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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冤家路窄,怎会料到还会遇到,而且还是现在尴尬的身份。夏初汐冷眼地看着他,她是很想可以息事宁人,但是对方貌似不这么想。

    “丑八怪,看什么看,知道自己有多丑吗?”被侍卫架住的多罗国皇子不依不饶,嘴里不断地蹦出恶毒的话语,全然忘了现在身在何处。

    夏初汐移开眼看向高处的容华,只见他手中拿着酒杯,一脸兴趣浓厚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要阻止这场闹剧的意思。

    事到如今,她到底在期望什么?居然在心底希望这个男人会帮她一次,就算是为了维持宴会的平和也可,可他居然宁愿看着她出丑,也不出声阻止。

    容华,看着她像困兽一般挣扎搏斗,他就这么开心么?

    可她偏偏不会如他的愿,他不就是等着看她如何应付眼前的场景么,她就偏不理他。这是他的宴会,爱管不管。

    想定,夏初汐笑笑地坐了下来,对那皇子的辱骂声充耳不闻,悠闲地吃着台面上的点心,看着又恢复表演的舞台,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众人都被她的举动唬得一愣,原想着有好戏可看,怎知她却不反抗,反而若无其事地做着自己的事,莫不是害怕了?

    可她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到一丁点的畏惧,反观全景,只有那多罗国的皇子手舞足蹈,反倒更像被欺负的。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众人都不由得抬头看向了容华。

    这祁国皇帝任由他滋事挑衅,不予理会,看来真的对宣国恨之入骨。灭了她的国家还不算,又百般羞辱,想想心里真是胆怯。

    容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地变化,依旧是气定神闲地跟身旁的妃子嬉戏,仿佛一无所知。有人看到这样,壮大了胆子也加入了嘲笑夏初汐的行列。

    渐渐地人更加地多了,虽是低声骂着,但声音也快盖过舞台上的丝竹声。他们笃定了容华置之不理,大多想着这是个拍马屁的机会,万万不可错过了。

    青阙听着他们不堪入耳的谩骂声,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置于身侧的手也紧紧地握着。她低头看着一脸悠闲的夏初汐,心里突然地就心疼她。

    宣国刚灭的时候,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在浣衣局的时候,她一定忍受了许多的侮辱。她不过就当了一年的公主,为何什么责任都要她背负?

    萧芸菡想要为夏初汐说话,可看着容华的神色不管不顾的,也不知如何开口。楚欣怡倒是不再品酒,只是神色凝重地看着夏初汐。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任何一人开口为她说话。

    她早就是孤身一人了,一直都是。小时候缘空方丈再疼她,可也无法违背了皇宫的命令。父皇母后再疼她,不过是将她当成了摇钱树,妄想以她壮大宣国的疆土。她,一直就只有自己而已。

    开心的时候自己笑,受伤的时候自己捂捂,跌倒了就拍掉灰尘再站起来。所以,她从来不会哭,痛极了也不会哭。

    她凝眸看着杯中摇晃的酒水,狭小的空间里微微映出她右脸的伤疤。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自己,突然感到陌生。

    谩骂声萦绕在她的耳际,感觉是那般的熟悉。三年来,她听过形形色 色的辱骂声,比这更毒的更狠的都有,刚开始她还会争辩,可渐渐地,她却选择了沉默。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可是听不听就是她的权利。她越顶嘴,他们便越是要打压她,可若是她沉默下去,那些人便会觉得索然无味,也就不再自讨无趣了。

    在这祁国的皇宫中,她不能太突出,只能卑微地活在最底层,息事宁人。没有人会帮她,若是她逞能,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她漠然的表情彻底激怒了被侍卫拦着的多罗国皇子,又看到这么多人与他站在同一条线上,胆子更是大了。费力地推开了侍卫的阻拦,便凶狠地朝着夏初汐冲过去。

    夏初汐未料有此变故,心想着这草包皇子应该没大胆到在祁国皇帝面前动武,却没想到这个草包当真是草包,怎可用寻常人的思维去猜测他的举动。

    她还在怔愣的瞬间,就感觉到手臂被人握住,往旁边拉去。她踉跄地站起来,抬起头,才看到青阙紧张的脸。

    还未回神,身旁便像掠过一阵春风,迎面带来了淡淡的梨花香味,一身雪白衣衫,乌黑青丝,脸上带着半截面具的男子便立在她的面前。他的背影高挺俊美,白衣随着带起的气流飘扬着。

    身着白色衣衫的男子,只会是他,黎洛,她认识的阿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