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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溟在战事个人功劳太大,下面显得太出挑的根本没有,好比金字塔,除了季溟这个特优的塔尖,之后便是一大茬优的将领文士,因此封国公封这么多将军,也根本不用担心功高震主的事儿。

    为了延续风光,这些人都是很支持自家夫人来跟总统夫人套套近乎的。

    但是这些夫人们,却对这位总统夫人很是不满,总是让她们去跟一些下层人打交道,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朱夫人”,罗袖突然点名,坐在下首单席上的女人们心头都是微微一凛,小心觑向开虎将军之妻。

    却见她身边坐着一个身形纤细、娇娇软软地美貌少女,少女眼睛大大的,见众人都把目光放到她们身上,正偷吃的小手不安地放到几案下面,低低垂下了脑袋。

    看她腰细、脊背挺直,妥妥儿是个会跳舞的。

    这位朱夫人不是一直很鄙视她们带着鲜嫩女孩儿来这边,意图碰见总统的吗?怎么今天她自己倒也做了这事?

    朱夫人站起来,微微弯腰道:“夫人请吩咐。”

    罗袖道:“城西的孤儿院进程如何?”

    朱夫人抬袖掩了掩嘴巴,道:“我这些天很不舒服,便无暇顾及夫人的吩咐。”

    孤儿院是工部那边督造的,夫人让她先搜寻、登记城内外的孤儿,却只给了二百两工费银子,这是打量着让她做白工还要往里面添钱吗?

    朱夫人早就不想管了,现在么,正好。

    罗袖还记得她,当初在华丰,她头一次见的将领夫人中就有她,那时她还是个手指关节粗大、皮肤粗糙黝黑的农妇模样,现在却养白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也很富态。

    但是那种眉眼间的固执、愚昧还是一模一样。

    “罗绮琳在城内组织的妇女独立讲堂,你可曾去听过?”

    罗袖问着,抬手端起红枣党参茶浅浅啜了一口。

    朱夫人道:“家事烦冗,我每日并没有空闲的时候。”

    罗袖哦了一声,目光在她身边那个几次张口欲言的少女身上扫过,“这位是?”

    朱夫人脸上现出一抹谦逊之色,“她叫盛妍,是我夫君一个下属的女儿。因我年纪愈大,身体愈发不济,不想耽误将军的前程,便给他觅了这样一个继妻。”

    “今日带她来,也是给夫人见一见,等她熟悉了大致事宜,我便会自请下堂。将军念夫妻之情,以后还会让他和盛姑娘的女儿给我养老。”

    这一番话下来,罗袖身后的女官,以及在场所有夫人都变了脸色,一时间整个大殿内落针可闻。

    罗袖的轻笑声响起,她问道:“据说朱将军在外打仗那几年,都是你照顾他的父母。且新朝不允许随意休妻,庶民尚且如此,更何况你的夫君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将军。”

    “正是因为新朝这种种新规定,我不能生却也不能给丈夫纳妾延绵子嗣,才不得不选择自请下堂。”

    五月立刻喝道:“放肆!”

    “你的意思是都怪我弄这些劳什子规定?”罗袖挑眉,抬手示意身后骚动的女官们安静。

    朱夫人脸上流露出一点不忿,“臣妇不敢。”

    罗袖笑道:“你是不满吧。如果不是我多事,弄什么只许一夫一妻的规定,你完全可以给你丈夫弄几房美妾。毕竟世俗要求,糟糠之妻不下堂。你再上不得台面,你的丈夫为了名声,也不会把你休了。几房美妾算什么,你照样可以做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而不是像现在,娶个妾就是犯法,让你不得不跟对你不满的丈夫妥协,自请下堂而去。”

    随着罗袖的言语,朱夫人脸上的不忿之色更加明显。

    “那你怎么不看看其他的条规?婚内出轨,你完全可以向官府提请离婚,你丈夫那些家财,你可以分走四成,然后过自己随心所欲的生活。”

    考虑到现在这个社会的性质,罗袖让人定的妇女保护法中,丈夫婚内出轨的,只可以分走四分财产。

    太严格的话,男人不会满意,因为所有的家财,都是他们“自己”创造的,女人只是依附他们生活的附庸而已。

    若是规定男人净身出户,罗袖只怕那些想要与丈夫主动和离的女人会遭遇不测。

    现在这样,丈夫睡个女人,妻子不想过了能分走四成家财,已经是带有一定危险性了。

    听到罗袖这句话,朱夫人面上的神色更加复杂,既有不可思议、不忿,也有浓烈的反感和鄙视。

    “夫君就是我的天,我为什么要害他?”

    罗袖无语。

    五月不客气道:“这是你自己懦弱,你凭什么对夫人为天下女人争来的权益不满?”

    少女突然鼓起勇气开口道:“夫人不要生气,这件事也不怪将军夫人,更不怪将军,都是我对将军心生爱意,将军不忍拂我一个女孩儿家的颜面,将军夫人自愧高龄无子,才经过和平的商议做出这种决定的。”

    “爱意?”罗袖看向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女,“你才多大,知道什么爱不爱?即便你们真心相爱,其他的就都该给你们让路?”

    少女不安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朱夫人道:“夫人,您别冲着这孩子。我身为朱家儿媳,不能眼睁睁看着朱家的香火在我这儿断了。”

    “真是好笑”,罗袖被朱夫人这番话讽刺的笑出声来,“你姓什么?你叫什么?你都要自请下堂了,朱家的香火即便续上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朱夫人唇角紧抿,双手也握在一起紧紧的,忍之再三才道:“将军敬重我,我也愿意为他考虑。不像夫人这般心大,年逾三十无子,却还把着总统不放。”

    “你在说什么?”五月怒道,“夫人好性儿,你还真肆无忌惮了。”

    罗袖却并不生气,道:“让她说,咱们现在可是言论自由。”

    说着看向其他都站着垂头屏息的二十几位夫人,突然笑道:“你们也都该跟朱夫人学学,有什么不满的,都直接说出来。不管有没有道理,我们都可以讨论一下嘛。”

    其他人只是把头低的更深一些,谁傻啊,像朱夫人这个憨货什么都说出来,夫人可能不计较,但不是还有一位疯起来能把她们丈夫前程砍断的总统吗?

    她们虽然不懈地带着自家亲戚女孩儿来过几次,冀望能得到总统的一份青眼,但心里都知道,别管有多少鲜嫩美貌女子却都越不过夫人去。

    只是来了几次,才知道,这位总统陛下对夫人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甚至连男人那爱偷腥的毛病,都能为着夫人克制住。

    现在她们都怀疑,朱夫人表面说感激开虎将军,其实心底里是在恨他找新欢呢,要不然怎么口口声声揭夫人的痛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