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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元十七年的第一场来的格外早了一些,也比平时的往来的雪下的更大了一些。

  宜修在自己宫里逗着宁蓁和棠雪玩,玄凌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场景,自是欢喜,近些日子,因为胡蕴蓉有孕的缘故,常常在他宿在别人那里,大半夜把他叫过去,好几日他都睡不好觉,可又顾忌着她的肚子,玄凌自己也没办法。

  而祺小仪一直和昌婉仪不对付,也以梦魇不宁叫过玄凌几次,刚开始玄凌也不以为意,时间长了一个两个都惯了这个坏毛病,也不顾昌婉仪还在孕中,两人各禁足了二十天,结束禁足之后,两人倒是收敛了许多。

  “朕听闻六弟病了,想去清凉台看看他。”玄凌道。

  “怎么病在了清凉台,他不是去照顾舒贵太妃了吗?怎的舒贵太妃好了,他却病倒了。”宜修疑惑。

  “朕也不知,上次中秋家宴的时候人还好好的。”玄凌自己对此也感到疑惑。

  “今年风雪确实来的急了些,莫不是因为气温骤降,感染了风寒吧!”宜修猜测道。

  “有道理,不过,朕也很好奇,等雪停了,朕打算去看看他,你也去吧。”

  “……是,臣妾遵命,依臣妾看,既然是要看六弟,又难得出宫不躺,不若我们热闹些,带着淑意、若昭她们一同去吧。”宜修心里其实是不愿去的。

  “也好,宁蓁也跟着去吧,曦晨和长欢现在也是爱玩的性子,也跟着一同去吧。”

  宜修也邀请了惠贵嫔和茗贵嫔一同前往,胡蕴蓉也是仗着自己是玄凌表妹,也撒着娇要去看六表哥,只是她自己有孕六七月了,冬日里路滑,玄凌让她呆在宫里不要乱跑,昌婉仪不依,被玄凌训斥了一番乖乖答应。

  几人热热闹闹的去甘露寺看了舒贵太妃,一众人又浩浩荡荡的去了清凉台。

  而此时的清凉台,甄嬛正坐在玄清对面和他一起下着祺。

  离宫一年多,她身边除了流朱一个亲人也无,幸好有玄清出手相助,玄清有时去看舒贵太妃的时候也会给她带一些衣物吃食,他的照顾让她很是感动。

  她知他是王爷,已有家室,她也知他知她是嫔妃,两人身份本就天壤地别,更何况她又是废妃,可是这些日子所受的一切羞辱和欺负,让她实在坚持不下去,她知道,依照礼仪教养,她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将她从这个黑暗的地方拉出来的那一刻,她早就已经情不自禁的陷进去了,那么他呢,对她又有什么想法,和她一样吗,如果不是,又为什么要救她?

  两人对视着,甄嬛感觉自己眼里都是眼前这个人了,正想说些什么,阿晋却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说:“王爷,皇上带着皇后娘娘,昭景夫人,敬妃娘娘,还有惠贵嫔茗贵嫔来了,快让娘子躲一躲吧!甄嬛惊的站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玄清道:“我塌后有一处屏风,你去那里躲一躲吧!”

  甄嬛刚躲进去,便听见门外传来玄凌的声音:“六弟这一病,都没有人与朕谈论诗画了!”

  玄清穿的只是单衣,听见声音便想起身向玄凌请安,玄凌立马按住他:“自己都病了,还拘什么礼,快躺好,别等会又严重了,那可是朕的罪过了。”玄凌顿了顿又道:“就是担心贵太妃,也不能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你都病着了,贵太妃不得更着急。”

  玄清只得躺下,道:“或许是这些日子风雪越来越大,臣弟想着自己身子康健,不曾加衣,这才病了。”

  玄凌笑道,“难得雪化了今儿天气又好,她们整日闷在宫里也是无趣听说你病了,便出来瞧你。”玄凌又仔细瞧了瞧玄清,“人倒还有病色,只是精神头好,这面色红润,想来不久便可痊愈了。”

  玄清笑笑:“那就托皇兄的福了。”

  敬妃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清凉台虽然普通,但是摆设却很雅致,笑着道:“王爷虽是男子,心思却细,竟把这地方收拾的如此舒适雅致。”

  玄清也看了看周围,道:“娘娘缪赞,小王也不过随意安置了几样东西罢了,不想竟入了娘娘的眼。”

  玄凌此刻对摆设没有多大兴趣,对着玄清道:“不然你随朕回京去吧,等病好了再回来,宫里太医多,定能将你治好。”

  玄清坚定的摇了摇头,玄凌还是坚持,不过还是拗不过玄清,只把给他带来的药材补品留下,又闲聊了几句,叮嘱下人好好伺候着,便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下山了。

  甄嬛心中如何苦涩暂且不提,如今玄凌来清凉台一趟,她的心又乱了不少,甄嬛想起刚刚的皇后、昭景夫人、敬妃、甚至沈眉庄安陵容,一个个光鲜亮丽,人人都过得那么好,身份高贵,皇帝宠爱。

  偏偏只有她!被贬出宫,与父母也终生不得见,困在这一小小寺庙里,还要受一群尼姑的的奚落与折磨,她不甘心!她不想每日每日都被静白欺负,她也想好好的像个人一般的活着。

  甄嬛和玄清说了什么,也已经不得而知,甄嬛看着几人下山的身影,心中肆意翻滚,谁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扭头看向一边的玄清,甄嬛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