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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霜当面把话说开了,夏竹这才感觉到后怕,但要她马上对秋霜感激认错她亦抹不开面子,只趴那儿继续呜呜地哭。

    秋霜没再多说什么,若要说委屈,谁人不委屈,就算是夫人亦要时时看老爷的脸色,揣摩着老爷的心思办事,这世间的女子又有多少人如周大姑般上有父母宠爱,下有兄弟回护呢?

    人,始终得认清自己的位置。

    春雨目光闪了闪,万没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儿的秋霜竟然这般厉害,不过有一点儿她和秋霜的看法是一致的——周府好,她们才能好。

    夏竹只是被罚了二个月的月银就委屈上了,当初爹在侍郎府做管事的时候自家的小日子是何等滋润,可侍郎府一倒,爹这么多年攒下的银子全没了不说,还赔上一条命去,全家都受到牵连。

    说白了纵然拥有金山银山都不如有靠山,以后兰姐儿就是自己的靠山,而兰姐的靠山是老爷,是周府。

    三个小丫鬟各怀心事,但都明白自己的命运是与周府绑在一起的,留在周府是她们最好的归宿与选择。

    夏竹想明白了,更是打心里感激老爷的宽厚和仁慈。

    只是钰哥儿身上被蚊子叮个大包周二郎都心疼,儿子额头平白无故被撞这么大个包,他如何能不恼夏竹?

    现在不惩治是不想让善良的儿子有心理负担,同时也不想让人说他刻薄,夏竹被逐出周府是早晚的事,周二郎看见她烦!

    周二郎给儿子冷敷了一会儿,又给抹了清凉消肿的药膏,周锦钰咧着嘴儿笑,“爹这般心疼我,钰哥儿觉得这包没白起。”

    净说浑话——来,张嘴,让爹看看我们钰哥儿小舌头。”

    周锦钰张大嘴巴,周二郎见儿子舌苔上的小裂纹已经淡化了许多,转身对云娘道:“雪梨银耳百合枸杞冰糖水继续每天喝,竹荪二参乌鸡汤他若实在不爱喝可以隔些日子喝上一回。”

    朱云娘在一旁笑,“夫君的医术要超过薛神医了,薛神医用草药治病,每次钰哥儿都捏着鼻子喝,夫君只用食补就叫咱们钰哥儿的身体便强健了许多。”

    周二郎:“这你就小看薛神医了,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钰哥儿的身体状况不得不用草药调理,即便是药三分毒,总体来说也是利大于弊,如今则不然,孩子自身体魄强健了许多,再辅助食疗,一些小毛病自然就可以不用药。”

    顿了顿,周二郎又道:“给钰哥儿熬的糖水娘子也可以跟着一起喝没什么坏处,现在天气干燥容易阴虚火旺,可以让丫鬟们多熬一些给家里人喝,给爹娘熬的时候少放些冰糖,糖水生腻,老年人喝多了无益。”

    说着说着周二郎没感觉到钰哥儿的动静,扭头一看,他没说两句话的功夫孩子竟然倚靠着被子睡着了。

    今儿不是夫妻二人同房的日子,周二郎索性也没往小卧室抱他,直接让孩子跟着自己睡。

    钰哥儿血气不旺,一到天冷就手脚凉,周二郎给孩子脚底下放了温度适宜的汤婆子,云娘看着他忙乎没有插手,她看得出来,二郎伺候儿子乐在其中,用二郎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亲手照顾自己的孩子,一开始觉得麻烦不想管,可适应了以后便觉得很充实,看着孩子在自己的照顾下,一天天的长大,你爱他,他回报你更多爱更多的快乐,在外面所处的世界越复杂,回到家里逗逗孩子,越能感受到这种简单而纯粹的快乐以及满足。

    孩子睡着,周二郎同云娘说起给大哥找个伺候丫头的事儿,云娘是明白人,知道丈夫口中的所说的伺候丫头就是通房,她想了想,开口:“大哥憨厚,得找个性子老实的才好。”

    周二郎不赞同,微微拧眉道:“太老实了似那泥雕木头般,不讨人喜欢,柔顺乖巧是要的,但亦要有活泼的一面,最主要长相得出挑,不能委屈了我大哥。”

    “就不知这是夫君的标准还是大伯的标准?”朱云娘半真半假地笑言。

    周二郎挑眉看她,“怎么,娘子吃醋了?”

    “善妒乃是七出之一,我们母子好容易盼得云开见月明跟着夫君过上几天好日子,断不能给夫君休妻的借口,便宜了别的女子,夫君想要什么样的女子,纳了便是,左右不过是个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