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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锯人真的做得很好,一年来剧情都是连续的,也没出现氪金按钮,作为不爱关注好友,社交的人,这种高独立性也让你松了一口气,不用面对联机打怪。而这一年的战斗中,你也从未输过,也不用去寻找攻略之类的,暂且就这样一个人单机游戏的打下去吧。

    屏幕中,电次抱着波奇塔走在大街上,贫瘠瘦弱的身体,展现出他的日子还是不富裕。电次从不关注时间,就算是大型节日他也总是一个人,想起来又或是看到他人的节日气氛,就拿出珍藏的砂糖和波奇塔分食,呜,想到那第一个圣诞节的景象你又想流泪了,好想给他们吃蛋糕,体验正常人快乐的生活,又或者你只是陪伴在他们身边,三人一起度过平淡幸福,自给自足的生活也好啊,带着城市记忆的你,也不用眼睁睁看着屏幕内的孩童被欺骗,但是这又只是一场游戏,这是一场游戏。摇摇头,你继续看向屏幕。

    根据游戏内的四季节气计算,游戏内的时间已经过去5年,电次从一个瘦小的孩童抽条成为了瘦弱的少年。

    他抚摸着波奇塔圆滚滚的身子,拍了拍波奇塔的头:“还差3804万日元,马上我们就能还清债款了。”

    你在屏幕外不断点头,这种欠款本来就是不合理的,但是没经历过教育的孩子,也没有大人或者社会的帮助,能走到这一步,通过自己的努力还清欠款,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电次抬头望向天空,白云一层一层立体的展现着,阳光透过薄雾洒在云的外侧,波浪的白色柔软下透出金色太阳的内底,屏幕外的你送去一缕微风回应,风吹开电次的刘海,你能看见他的眼中倒映出云与天的模样,察觉到风吹拂脸颊,琉璃一样漂亮的金色瞳孔舒展开,不论看见几次都能让你感到开心。

    差一点,只差一点,这双漂亮的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了。你那时候只是忙于论文,没怎么看手机,大概过了3-4天的样子?打开手机就发现电次躺在床上,这是哪里,看上去不是那个破木屋啊,还能有床。

    还没等你反应过来,就听到门外有着细微的交流,房间里什么都听不清。

    你顺着声音,打开房门,又走过乱糟糟的屋子,时钟挂在房间中央,5:40,再过一会就是下班高峰期了。房间里都是四散的纸箱子,地上还扔着一些账单和横幅,大致能推断出,屋子主人正准备搬走又或者刚刚搬到这里。

    唔,厨房就在屋子的侧右方,还能看见餐桌上浓浓的油渍和台面堆积成山的脏碗,噫惹,虽然比电次的小屋子要好,但这里也太脏了。电次只是穷,不是脏啊,他的屋子还是很干净的,这里多半不是电次获得的房子。

    低头辨别横幅【▆█医▆】,大部分字都被纸箱压住了,只能依稀看见一个“医”字,在居民楼又有医字,这是一个赤脚医生的诊所吧,这么脏有没有行医资格证啊,你有些不满的前往声音所在方向。

    打开房门,外面是水泥土构成的走廊,正面是电梯上面显示的数字,这里应该是7楼,电梯侧面是往下的楼梯,声音的方向不在这里。你继续在楼道里行走,越来越近了,还有凉风拂过,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消防门,消防门口,有一个小平台,连接着铁质的旋转楼梯,楼梯下面就是主路街道,不时路过一些路人。

    侧门口是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一个矮胖矮胖的,脸上堆满的胡子,像是暗黑版本的圣诞老人,正蹲在楼梯边抽烟,另一个稍高一点是个寸头,靠在栏杆上把烟暗灭随手扔了下去。

    胡子咂着烟问到:“这小子又来了啊,之前不是卖了一个肾脏吗?就算我们克扣了一些也还剩下120万,才几天啊,这么多钱就花完了。”

    寸头回头笑道:“哈哈哈,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我哪知道,每天在这个破地方工作就很累了。”

    寸头面对胡子蹲下,两个手合并起来比了一个圆暗示到:“他是那个,那个地方的狗,据说他那个爹的欠款全在他身上了。”

    胡子吐了一个烟圈,咧着牙嘲笑,黄色烟渍的牙一张一合:“啧啧,真不是人啊,这么小的孩子,还是初中生吧,就让他出来卖肾。”寸头踢了踢胡子的脚:“可怜他,你就少吞点钱啊,300万呢,只给120万你也不心虚。”

    大胡子笑的更开心了,把烟屁股扔下踩灭:“这次卖蛋和眼睛,少了一个肾,先天性心脏病。这小子还只有自己一个人,活不久了,钱在他身上也是浪费,不如让我来快活快活,说的你没贪一样。”

    “哈哈哈,说得对,这次随便给点打发走吧。”

    两个恶人快活的笑着,大胡子又点燃了一根香烟,就是这时一阵冷风袭来,刚好吹进了大胡子嘴里,和烟一起呛得他不停咳嗽。

    “喂,你行不行啊。”寸头走过来查看,被双手不断挥舞的大胡子烫了个正着,“操,你有病吧。”

    “你他妈才有病呢。”

    二人斗嘴起来。

    ————

    相比于外面的喧闹,房间里安静的出奇,你重新走回屋子里沉默的看向电次,电次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怀里抱着波奇塔,两个人彼此依靠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静谧无声的小世界。

    啊,真让人不舒服,这种被隔绝在外的气氛,你使劲摇晃着病床把电次抖落到了地上,吓得波奇塔一震。

    电次倒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揉了揉眼睛,四处张望着。

    你又开始后悔了,怎么能这么对他呢,说不定对电次来说这是第一次睡床,那个小小屋子的地板,实在不能被广义称呼为床。

    不对,这至少也是第二次睡床了,因为摘除肾脏时,肯定会睡的。你握紧了拳头,眼睛发酸,就这么看着屏幕,开始流泪。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一个固定的游戏剧情,为什么会这么让人痛苦呢?

    亲耳听到外人嘲笑电次,嘲笑他是个孤儿,嘲弄他被欺骗,卖肾都得不到自己应有的财产如此让人难受,明明已经这么努力的活着,还债,每天都在不停的砍树,猎杀恶魔了。

    他比世上大部分人都要努力的活着,从事着可怕的高危险职业,却只能,只能是在这个世界上,挣扎的活着。

    活着。

    你哭的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