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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说“又”呢?昨天就是,安平啥也没做,啥也没说,无端就招来王志毅一番怨恨,今天又是。

    “怎么就怨我了?”安平忍不住为自己争辩,“小吊车是你开的,我啥都没做,为啥出了事故,你就怨我了?”

    “怎么不怨你,要不是你没抓住车把,让吊臂甩过了,我怎么会滑倒,小吊车怎么会砸到变压器?”

    “小吊车是你开的,吊臂甩到哪里不是应该你控制的吗,怎么怨到我头上了?”

    “今天下过雨,路滑,小吊车不好控制你不知道吗?”

    “你这是狡辩。”安平愤怒的指出。

    陈超这时也忍不住了,说道:“你自己把小吊车开倒了,还抱怨别人,你这是拉不出屎怨茅坑。”

    我靠,你特么说谁是茅坑呢?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安平真想一脚把陈超踢出天外,还得自己想办法把话拿回来,帮陈超更正道:“你特么会说话吗,说得那么粗鲁,应该是,手不留怨袄袖,好不好!”

    “噗嗤”现场人们都笑喷了,连王平也没忍住。

    陈超也尴尬的讪讪而笑。

    只有安平的脸更黑了。

    这时,围观人群中走出一人,对王志毅说道:“小伙子,你做为小吊车的机手,就有责任保证小吊车的生产安全,出了事故就把责任往辅助人员身上推可是不对。”

    安平望向来人,忙打了个招呼:“魏爷爷。”

    魏庆林向安平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回来对着王志毅。

    “今天确实路滑,我没想安平会抓不住车把,这才出了事故,安平也应该有责任。”王志毅不甘心负全责,想把一部分责任推给安平。

    魏庆林摇摇头说道:“小伙子,你还年轻,这样可不好,再这样下去,你会没人缘的,你还没明白自己错在那里吗?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做为机手,在操控设备的时候应该具有预见性,不能把安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这是安全生产的常识,我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王志毅无言以对,低下了头。

    王平叹了口气,毕竟和王志毅是一个村的,内心里比较亲近,这才安排他做了机手,没想到结果令人失望。事故出了,王平做为头儿必须要有个表态,于是说道:“从现在起,王志毅不再是机手,换安平上。”安平年轻机灵,也稳重,应该可靠。

    问题说清楚了,工地停电,暂时歇工。王志毅躲到一旁,坐在一块预备方木上暗生闷气,王二秋坐在其旁边轻声安慰着。

    电力局的人也到了,正在抢修,王平一边接受抢修人员的问询,一边指挥陈超和陈小江把倾倒的小吊车扶正。

    安平感谢了魏庆林的仗义执言后,两人站在原地闲扯淡。

    魏庆林道:“没想到你就在我们小区旁边这儿打工。”

    安平笑着回道:“前天刚来的。”

    “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读书,高中刚毕业。”

    “这么说,你是第一次来市里打工?”

    “对。”

    魏庆林往王志毅所在的方向撇了一眼后,对安平说道:“你初来乍到,就升任了重要职位,容易招嫉恨,以后日子怕是不轻松。”

    安平也向王志毅那边望了一眼,发现对方也正望向自己,那眼神中透射的怨恨毫不掩饰,顿感心生委屈,搞不明白,平白无故的,王志毅干嘛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向魏庆林露出个苦笑,无语凝噎。

    魏庆林被安平这幅受气小媳妇般的委屈模样逗得开怀大笑,边笑边道:“年轻人要学会收敛,不可锋芒毕露,要知道刚过易折,更要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闻言,安平更加无语,我干什么了?貌似啥都没干吧,没抢风头,也没和别人争竞过啥,一切只不过是听从领导安排,踏实干活,这也算锋芒毕露?这也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果然是理想太美好,现实很残酷。

    安平被王志毅接连的挑衅,激起了真火,说道:“不招人嫉是庸才,我虽然不是什么精英良才,但也不是谁想捏就捏的软柿子,我踏踏实实干活,不挑事,也不怕事。”

    年轻人嘛,哪个心里还没住着个大闹天宫的孙猴子,岂会轻易向现实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