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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苍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几缕发丝垂下,原本浅金色的长发变得黯淡无光。宽大的衣服,瘦削的脸颊,毫无血色的唇,都预示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小小的季雁时坐在蹲在她的床边,一只手搭在床沿上,一只手拽着外婆的裤脚,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安。

    床上的母亲缓缓睁开眼,与她如出一辙的灰蓝色黯淡无光。

    像树枝一样枯糙的手抬了起来,抚上她的眉眼,母亲突然笑了,笑得灿烂,像个小孩吃到了心爱的糖。

    “妈妈……?”她从未感受过母亲如此温柔的抚摸,有些欣喜地歪了歪头,更将头凑过去,方便母亲的抚摸。

    母亲的眼神温柔而眷恋,手轻拂过她的眉眼,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谢郎……”

    她感觉到外婆在听到这个称呼后僵住的身体,和发出的深深的叹息。

    “妈妈?”她又轻轻唤了一声,外婆的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的母亲像是听不到她说话一般,指尖摩挲着她的眉眼,灰蓝色的眼眸又像重新拥有了光,亮的惊人。

    “你为什么要骗我呢?”她听见母亲轻轻说道。

    然后如昙花一现般,眼里的光迅速消散下去。】

    这几天她一直在做同一个梦,然后反复梦中惊醒。

    季雁时坐了起来,难受地捂着额头,头疼得快要炸开。

    她永远记得母亲离世前那眷恋的眼神,因为那根本不是在看她,那是在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人。

    是她的父亲,也许并不能称之为父亲,所有人都不承认他,据说还是被母亲亲手杀死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她完全不知道母亲对她究竟有没有爱,只能在没有得到答案的时候欺骗自己,她还是爱她的。

    但是又有哪个爱女儿的母亲会这么对待她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

    她要代替他们活下去。

    魂力隐隐又有些暴动的趋势,季雁时忍着难受,盘腿坐下,运转身体里的金色魂力。

    金色的睫毛微颤,额头布满冷汗,似是忍着强烈的痛苦。

    等她压制完魂力,天才刚刚亮,她站起身,冲了个澡,想了想,穿好衣服出了门。

    冷风轻轻吹起她金色的发丝,那张精致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这个点还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操场。银白色的雪铺满了整个操场,最近的气温已经有些回升,冬天就快要过去了。

    她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孩子,孤身一人站在雪地上,迷茫地到处走着。

    季雁时坐到了操场长椅上,心不在焉地望着远方,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发上零星沾了些雪花,几点白色在金色之中格外显眼。

    一阵微风吹过,撩起了额前的发丝,她低下头用手捋顺了额前的碎发。

    随着天越来越亮,操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