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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胖虎在课堂上突然发病,被送进医院。后是瘦猴发生车祸,断了一条腿。天灾人祸总是在不经意间降落到我们的身边。在我安慰着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时候,变故再次发生了。今早,小丽的爷爷一早就来到学校,替小丽请了病假。得知消息的我顿时愣住了,小丽为何也突然生病了?回想到昨晚放学路上小丽冲着我做鬼脸的模样,哪像是生病的模样?突然间,一道金黄色的身影闪过我的脑海,再也挥之不去。我猛然站起身,冲出教室,向着小丽的爷爷追去。小丽的爷爷满脸愁容,原本挺直的腰背,此刻竟也有些佝偻,他告诉我,小丽不知是染了何病,脸色苍白,一直昏迷不醒,此刻正在医院就诊。

    我默默地坐在教室里,讲台前老师在黑板上奋笔疾书,激情澎湃得为我们讲解着近代史,却丝毫无法撼动我的思绪。无论是胖虎,还是瘦猴,还是小丽,他们之前从未表现出生病的征兆,却突然病倒,尤其是胖虎,身体倍棒,曾经还跟着他的爷爷一同参加冬泳。而在昨日偶然看到那一道金黄色的身影之后,小丽也突然病倒,如果是妖邪作祟,那这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但这个世上真的有妖邪吗?想到此处,我苦恼地挠了挠脑袋。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将我瞬间拉回现实,“叶凡同学,看你苦着脸半天了,是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吗?”听到老师的点名,我慌忙站起,条件反射道:“没有问题,老师!”老师和蔼可亲地看着我,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既然没有问题,那你给我重复一下,我刚刚讲了些什么。”听到这话,我顿时一脸苦涩,后背发凉。

    我带着一肚子的困惑终于熬到了周五,周五下午放学较早,不到两点的时候,校门外已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下课铃一响,我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向着阳山撒腿而去,因为我知道那里有人可以解答我的困惑。我找到三叔的时候,他正在河边钓鱼。三叔是个怪人,他钓鱼从来不用鱼浮,光秃秃的线上系着一个鱼钩,却每次都能将鱼篓装得满满当当。我曾经问他,没有鱼浮怎么钓鱼?他说用心钓。那时,我未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也未曾钓到一条鱼。三叔看到我时,两条粗粗的眉毛就皱了起来。没等我开口询问,他便道:“遇到麻烦了?”我点了点头。他从一旁接过一个折椅,放在我的面前道:“坐下,好好跟我说说。”我将这几日心中的疑惑皆一一告知,三叔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等我全部说完了,他才悠悠叹了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咯!”说罢,他抬手将鱼杆收回,拎起鱼篓,转身走了。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他又在卖什么关子。他见我没有跟上来,又停了下来,冲着我道:“走呀,回去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哦哦”我匆忙跟上三叔的脚步。

    回到家中,三叔将鱼篓往地上一放,便径直向着神龛走去。一番祭拜之后,他转身来到我的身边道:“将玉佩给我看看。”我愣了一下,急忙从脖子上取下玉佩。三叔看着那玉佩之上出现的黑斑,叹了一口气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本打算不让你接触到这些,所以一直未曾向你提起。既然如今你已经遇上了,那我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今日第一眼见你时,我便看到了你身上所缠绕的因果线。”“因果线?”听着这陌生的词汇,我不由得挠了挠头。三叔点了点头道:“你可以这样理解,世间万物本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场,向着四周辐射着属于自身的命理之线。而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命理之线。人与万物的接触,本质上讲就是场与场的相互扰动。而正是这种扰动,主导着命运的发展,万物的更替。”“三叔,你说的这些跟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三叔点了点头道:“自然是有关系的,因为你的身上缠绕上了本不存在的因果之线,而它将会改变你命运的发展与走向,最终让你走向灭亡!”我从三叔手中接过玉佩,看着上面米粒般大小的黑斑道:“难道就是因为这玉佩的保护,我才没有出事,而胖虎他们”三叔点了点头道:“没错,这玉佩之上的黑斑,便是替你挡灾的表现。”“那这黑斑有没有办法消除?”三叔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法,这黑斑越大,玉佩所带有的护佑之力也将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听了三叔的话,我不禁有些肉疼地将玉佩重新系在脖子上。

    “那究竟是什么缠上了我们呢?”三叔摇了摇头道:“无从得知,但据你之前的描述,应是沾上了妖祟。”“妖祟?”三叔道:“事出必有因,想要解决这件事,唯有理清这命理之线的前因后果。你可还记得你们最后一次相聚是什么时候,都做了哪些事?”我沉思了片刻道:“最后一次,应该是上周末的时候,胖虎瘦猴他们请客看电影,之后还一起吃了饭。从那之后,他们便陆续生病了,而玉佩之上,不知何时多了这黑斑。但那次也就我们三人,小丽并没有同我们一起,为何她也会遭此一劫?”三叔摇了摇头道:“命理之事错综复杂,谁又能说得清呢。但如今你的三位同窗命悬一线,而这妖祟必不可能放过他们,当务之急是先助他们度过今晚。”我精神一凛道:“怎么做?”三叔取出三枚铜钱递于我道:“这三枚铜钱是我的法器,你将其置于你那好友身上,必能护他一次。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你我需尽早抓住这伤人的妖祟。”我点了点头,从三叔手中接过那三枚铜钱,这三枚铜钱锈迹斑斑,其上书着太平通宝四个大字。我虽表面镇静,实则内心忐忑,三叔看出了我内心的忧虑,抚着我的头道:“去吧,不用担心,有三叔在。”我重重地点点头,转身离去,迈出门槛之时,我停住脚步看着三叔那长满胡茬的脸庞道:“三叔,你为何知道这些,你究竟还有什么秘密?”

    三叔笑而不语,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离去。我不再犹豫,径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