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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李平泩不是剑修,也不是体魄强横的纯粹武夫,所以哪怕李平泩反应已经足够快,但身形速度依旧慢一步,左臂袖子被划出一道口子,有鲜血缓缓渗出。

  长剑未能刺头透少年心口似有惋惜,微微颤鸣片刻后,调转剑尖按照原有轨迹自行归鞘。

  王朔锋从村口方向走出,看了眼两人轻轻摇头,似乎对两人的修为不是很满意,连自己随手一剑都躲不过,特别是对方与自己同龄的少年,无论是身法修为还是体魄都还不如短发少女,这样的人谈不上对手二字。

  王朔锋对自己妹妹说道:“走吧,看过不如不看。”

  刚转身,王朔锋就感觉体内灵力流转忽然凝滞些许,然后丹田内似有火蛇游曳,热浪灼烧气府窍穴。

  背剑少年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左手手掌摊开,一粒芥子大小的火苗缓缓暗淡无光直至消散。

  他转头看向李平泩说道:“修为不够,手段凑合。”

  李平泩现在伤口已经不在淌血,都只是皮外伤,看着有些凄惨而已,相比王朔锋的内伤相比,处境要好上太多。

  “书上有句话我很喜欢,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份回礼觉得如何?若是轻了可以再来一次,若是重了,那我只能说声对不住。”

  李平泩所用术法其实并不高明,王朔锋之所以会中招还是因为与人交手太少。

  不然以剑修独有的心神感应,早早便能发现长剑上所沾少年鲜血时的端倪,也就不会让长剑自行归鞘,以剑气就可轻松斩断那条阴险至极的术法。

  摘下腰间酒壶抿了一口,李平泩接着说道:“至于修为,你也只比我高半境而已,连本命飞剑都没练出来,有什么好自傲的?”

  王朔锋抱拳朗声道:“大燕湫临王氏,剑修王朔锋。既然要问剑,就得光明正大,你叫什么?”

  一直手提灯笼的青衣少女跟了一句,“阵师王狐桐。”

  王朔锋皱着眉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却没多说什么。

  少女意思很明显,要打那就一起,二对二谁也不吃亏。

  李平泩呵呵一笑,学着对方抱拳道:“练气士,李跌。”

  武雀儿紧随其后,“李粮。”

  李平泩视线斜撇武雀儿,小丫头,学坏了不是?

  结果却被后者回瞪一眼,本姑娘乐意不行啊?

  光听前者姓名王朔锋还有些狐疑,但两个名称都入耳后,哪怕他再怎么不近人情也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从出生开始他就被家族认定是天才剑修,五岁离家与师傅去往深山学习剑术,整日与野兽厮杀搏命,除了师父他从未与人过多言语,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似乎都与他无关,沉默寡言,不近人情的性格也由此而来。直到十二岁重回家族,少年也从未改变过。

  可现在却有人这般挑衅,向来能动手就从不啰嗦的少年哪里能容忍。

  在他看来,刚才自己一剑,就真的只是为了确定对方修为根底而已,至于善意还是恶意,少年从未想过,也懒得去想。

  接下了说明有做自己对手的实力,没接下那就去死好了,修行路上,强者独占高位,没本事那就得乖乖任命。

  如果把李跌,李良,这两个名字分开,至多只会让人觉得有些别扭。但这两个名字连起来,但凡脑子没坑的都知道这是在骂人。

  王狐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搜魂种与灯笼被她收回手腕上的芥子物中,右手持莲花状,默念一句仙家口诀,便有三张符箓悬空于少女身前,只听她轻喝一声:“去。”

  三张金黄材质的符箓化作流光消失不见,以少女为圆心,数十丈之内的地面上出现无数道密密麻麻的金色丝线。四周天地灵力皆被金色丝线吞噬殆尽,短时间造就出一座无法之地。

  炼气士与人搏命厮杀最大的依仗,除去压箱底的术法神通不谈,最关键的就是能否支撑起术法所消耗的灵力,一旦灵力枯竭,再多压箱底手段也只能束手待毙。天地灵气想要被修士化为己用,就需要一段漫长的炼化时间,除非修士愿意以体魄重创为代价,强行吸纳,愿意承受那份灵气倒灌之苦。

  少女这一手阵法精妙处,就是彻底断绝对方二人玉石俱焚的最后手段。

  毕竟哪怕没练出本命飞剑的剑修那也是剑修,杀力永远要比同境修士大得多,亲眼见识过自己兄长捉对厮杀的能耐之后,少女认为哪怕同境剑修都未必能抗住王朔锋的出剑。

  至于对面两个年纪不大境界不高的炼气士,这一手阵法就真的只是预防万一罢了。

  王朔锋眼神如刀,持剑右手青筋暴起,气机流淌如大河汹涌跌宕,无数条细密剑气萦绕在剑身之上,映照得这柄的长剑通体雪白,刺人心魄。

  背篓里的小东方探出颗小脑袋,双眼迷迷糊糊望向李平泩,似有询问。

  李平泩知道小家伙儿什么意思,他摇了摇头,将背篓和小家伙儿一起放在远处,以免被待会儿厮杀波及。

  做完这一切,少年深呼吸一口气,闭眼再睁眼,一条赤色红龙莫然出现,盘踞少年身躯之上,火浪温度灼烧脚下大地,青衣少女布置的符箓金线在少年五步之内皆被悉数炼杀。

  天生亲水,却修火法。

  李平泩与王朔锋视线交汇,他咧嘴一笑,剑修?天才?但这又如何,这些年被他打过的所谓天才剑修没有九个也有十个,不知道眼前之人跟蜀山那群小兔崽子相比,孰强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