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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账房先生笑呵呵道:“要不咱两打个赌如何?”

  听到赌,年轻的店小二顿时来了兴趣,“怎么个赌法?”

  账房先生偷偷指了指张骑二人说道:“你看他两一身打扮装束,还有这份酒品,一看就是有脸喝酒没钱结账的穷酸鬼,我就赌他们会仗着喝醉装糊涂吃霸王餐。”

  店小二刚想答应,但仔细打量两人一番后,硬生生将口边的言语咽回肚子,同时在心中庆幸自己的机智,连连摆手道:“那不行,你说的我也能看出来,这法子不够公正,我赌他们没钱付账才行,怎么着,先生答不答?”

  账房先生笑骂道:“你小子能不能要点脸。”

  店小二嘿嘿一笑,“这么说,先生答应了?”

  账房先生故做犹豫,过了片刻这才吞吞吐吐道:“行吧,反正长夜漫漫,距离打烊还有一段时辰,算是小小怡情一番。”

  “要不再添点彩头如何?”店小二搓着手笑嘻嘻道。

  账房先生瞥了店小二一眼说道:“可以,我要是输了,上个月的工钱我给你偷偷补上,前提是别告诉你叔叔,你要是输了....”

  思量片刻,他继续说着:“你爷爷浸泡的药酒偷一点儿出来就行,不用太多,一壶就行怎么样?”

  店小二伸出手,账房先生在他手掌心用力一击,赌约成立。

  于是,两人就这么静静看着张骑两人慢悠悠抿酒。

  傍晚时分,名为范离的年轻人已经趴在桌上酣睡过去,张骑晃晃悠悠站起身,一手扶着桌子,打了个酒嗝大声嚷嚷道:“小二,结账。”

  账房先生笑道:“明天等你药酒上桌。”

  店小二哭丧着脸,兴致不高回应道:“来嘞。”

  结了酒钱,张骑扶起范离走出酒肆门口,两人在大街上步履晃晃悠悠,偶尔有夜行路人对他们投来目光。

  距离小镇夜禁还有四个时辰,拖着沉重脚步走进张骑四叔的庆春客栈,范离在进门之前一把推开汉子,转头扶住街边一颗景树开始大声呕吐,张骑捏着鼻子为其拍着后背。

  两人都不是普通人,道路不同但境界都不俗,想要打散酒气酒意都是件很轻松的事儿。

  可要是这么做了,那这酒喝的也没什么意思。

  两人心有灵犀,都未动用灵力或者武夫罡气。

  庆春客栈掌柜张奎听到门外动静,走出柜台一看,瞬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眼。

  这才刚到小镇便喝醉成这样,张奎恨铁不成钢怒骂道:“张骑,你姥姥的,能不能有点出息?刚到小镇就跑出去喝酒,怎的?是我这酒兑了水还是你兜里银子烧的慌?”

  汉子神色尴尬,也不知道怎么回话,只得低着脑袋,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

  范离收声,也不顾及污秽之物会不会弄脏衣物,抬起袖口擦了擦嘴角,这时酒意散去几分,看了看依旧站定的张骑,笑道:“张兄海量,小弟佩服,佩服。”

  张奎双手环胸,看了看这位相貌丑陋的年轻人,有些面生,应该不是小镇人士。

  张骑憨笑两声介绍到:“这是范离,今天刚认识的***。”

  然后又对着范离道:“这是我叔叔,叫张叔就行。”

  对待不知来历的外人,张奎也比较客气,跟范离寒暄几句,给两人准备好一间空闲客房,又吩咐小二端来一壶老茶,极其苦涩,给两人散散酒气。

  客房内只有一张床榻,两个大老爷们儿同床共枕不太像话,本想在柜台多拿一把客房钥匙,但被张奎一瞪眼,汉子只得讪讪一笑收回手。

  张骑将范离扶到床榻前,用力一扔,后者整个人躺在被褥上,闭着眼睛踢去靴子,侧身面朝墙壁背对汉子。

  张骑倒了杯老茶一饮而尽,茶水够苦酒气被驱散不少,将两条长凳并列躺下。

  或许是这板凳有些膈应,过了半个时辰,还没等张骑熟睡,范离悠悠转醒,脚步踉跄走到桌边,提起茶壶就往嘴里灌,张骑只得无奈起身蹲坐,毕竟这情况换个人也睡不着了。

  年轻人将茶水一饮到底,长舒口气说道:“没想到我范清高纵横酒场三十多年,罕逢敌手今日不成想在这边陲小镇阴沟里翻了船,张兄弟,酒量可以啊。不过有件事儿你做的不太地道,说好的我请客,这银子就该我出才对,怎么着?以为我范清高是那种装醉逃避买账的人吗?”

  张骑赶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就冲兄弟你这名字,这顿酒都得我请。再说了之前你就喝了一坛子仙家酒酿,再跟我拼,还是土烧烈酒,不说跌份儿,就说在下胜之不武,只有付了酒水钱才能让我安心些。”

  其实汉子这话水分很大,鱼蟒渡口,范离手中那壶仙家酒酿只喝了一半,勾肩搭背到了酒肆,然后剩下的一半就被汉子找各种借口给倒了个底朝天,什么相见恨晚自罚三碗,什么今日刚到小镇算是接风洗尘等等。

  等范离反应过来的时候,酒壶空空如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拉着汉子一碗接着一碗开始拼酒,既然劝酒功夫不如汉子那就从酒场上找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