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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水神祠庙内,收下青玉之后,唐言晞大致介绍一番后便身形消散就此离去。

  站在画阁台阶下,荷池畔抬头望去,少年少女有脸别扭,果然是缘分,黎明才相互道别,下午就能遇上。

  孙烨笑容灿烂朝着两人挥了挥手,“两位少侠,别来无恙。”

  武雀儿一翻白眼,哪来的别来无恙,点点头像是在打招呼。

  王朔锋脸色没什么变化,不过眼神当中似乎有些....失望。

  看来蜀山剑宗的四位并未与李平泩武雀儿同行。

  青衣少女朝着两人浅浅一笑,既不热情也不冷淡。

  至于稚童孙丙,个头太矮,两人视线被屋檐遮挡,看不到努力探头的小孩儿。

  李平泩一拱手,拉着武雀儿进了画阁,两拨人并未交汇,各自欣赏壁画。

  跨过门槛儿,少女便被开头的采药图所吸引,眼神明亮盯着壁画猛看。

  李平泩打趣道:“怎么着,是你师傅好看还是这位娘娘好看?”

  武雀儿神情严肃道:“论姿容,世间女子谁都比不上我剑仙师傅,这位娘娘算是别有风韵。”

  主殿真身与画阁彩绘相比,虽说是同一人,穿着打扮大相径庭,就连气度也截然相反。

  李平泩视线停留在墙壁之上,看到的远远要比高一境的少女要多得多,眼眸当中白光一闪,壁画更深处的水运流转尽收眼底,其中还有几尾透明游鱼游拽其中,是不是拍打水面溅起朵朵水花,似乎是察觉到少年视线,极为游鱼游拽速度加快,在少年身前壁画当中来来回回,时不时还停下看少年一眼,看样子都有些好奇。

  这些游鱼据这座天下民间所传,都是那些投水横死的怨魂所化,寿命未到不得走入轮回,久而久之会就成为游魂野鬼,若是神祇于心不忍便会将这些怨魂化为游鱼饲养在水运当中,等到寿命将至再从水运当中牵引而出,算是为其庇护一程。

  当然,这类庇护会消耗神祇的大道神性,对于水运也会一定损耗,有所付出却无所得,入不敷出,是笔亏本买卖。更多的水神神祇选择对这些自寻死路的怨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要本本分分当一个游魂别祸害两岸百姓就行。

  这事儿都属于是神祇的私事,并不违背朝廷律例,哪怕有朝廷大人物哪怕心生怜悯也不会多做过问。

  这时门外有拐杖敲击地面青石的声音响起,庙祝老妪缓缓踱步进入画阁,对着两人祥和一笑,“小公子眼力不俗,实属难得。”

  李平泩一楞,颇为疑惑的看向老妪,同时仔细感知天地灵力的流转。

  武雀儿先是对着老妪点点头,然后转头望着李平泩,不知其中有何含义。

  老人咧嘴一笑,“小公子不必再白费力气,老身不过是个普通人,祠庙内活了六十余年,香火气运多多少少都沾染点,虽然没有踏上修行,但眼力劲儿还是有些,天地当中有些东西也能看得透彻。”

  说着,老人步履蹒跚走到少年壁画之前,伸手轻轻抚摸,轻柔缓慢。

  少年视野当中,那些由横死之人魂魄所化的游鱼齐齐跟随手掌左右移动。

  老人神色祥和,面朝壁画轻声道,“他们其实都是些可怜人,死后还不能转世投胎,只能在这方寸之地了却残年。我这老婆子一个人在庙里一待便是甲子年月,好在有他们陪着才不觉得孤单。虽说不能说话,但都有灵性,日复一日,日子也就这么渐渐过去,挺好的。”

  少年少女默然无声。

  片刻之后,老妪转过身对着李平泩道:“虽然知道话语出口没什么用,但老婆子还是想说上一句,水神娘娘心地善良,小公子你现在不知缘由,堤防些许本是无错之举,水神娘娘此举现在看来不合人情脉络,待他日公子了解原因始末自会明白娘娘的一番苦心。”

  李平泩抱拳道:“受教了。”

  的确,老妪的言语其实作用不大,少年该猜忌的还是会猜忌,那枚青玉在未了解因果之前,只要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李平泩不会动用。

  老妪说完后再次转过身,继续逗弄水运当中的游鱼。

  少年少女告辞一声,沿着画阁楼梯登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