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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便杀了我!”二姨太脱口而出,当她意识到自己逞口舌之快,顶撞了大夫人,懊悔不及。

  大夫人本与苏颜母女交恶,如若又同她撕碎粉饰的太平,苏家便再无宁日。

  苏家若无宽恕,将整个被怨愤充斥,人不再是人,家不再像家,这不是她乐意见到的。

  却见苏颜轻轻晃头,示意她别出头。

  趁着这功夫,大夫人直接将辣椒面洒于苏颜背上,猝不及防的巨痛袭来,苏颜痛呼一声,咬紧牙关,双手撑着地面瑟瑟发抖。



  “苏颜?”看着苏颜嘴唇煞白,因隐忍脸色炸红,豆大的汗珠湿了前额,表情依旧坚韧不屈,二姨太眼角泛泪,不停用手绢帮她擦拭。

  “疼吗?”大夫人弓身,离苏颜极近,阴阳怪气道,“疼就对了!”

  “不……疼!”苏颜吐出两个字已用尽全力,却觉天旋地转,身体不自主倒了下去。

  二姨太眼疾手快扶住她,看着苏颜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几乎透明,后背却皮开肉绽,鞭痕绯红刺目。

  泪水一滴滴落下,她突然明白所谓隐忍和宽容只会让大夫人越发嚣张跋扈,苏颜如此,她亦如此。

  她也冷静下来,望着大夫人道:“姐姐,既然大家闲赋无事,不如唤苏家长辈来祠堂聚集,她是二房遗孤,是去是留,是死是生,由苏家长辈商议共同决定!”

  “李庆云,你长能耐了!”大夫人冷嘲一声,十年前苏家落败,一大堆破事皆要她打理,她不胜其烦,才应允将苏家钥匙交出去。却没料交出去易,要回来难!现在更成了李庆云对抗她的坚实后盾。

  可转念一想,苏颜身子骨单薄,头疼脑热都能卧床半月,而现在全身是伤,不予医治的话定然熬不过半夜,苏颜一死,苏月替嫁便众望所归,她的身份也便扶摇而上,此时不该旁生枝节。

  大夫人将鞭条扔在一旁:“道长的话你可听仔细了,你最好让她受一夜穿堂风,若人人知道苏颜贻祸全家,你抬出的那帮老骨头又如此怕死,定然对她避之蛇蝎!”

  再醒来时,苏颜被绑着双腿坐靠在廊柱边,她扭扭身子,衣衫不断的摩擦伤口。

  “啊,疼!”她龇牙咧嘴,惊呼一声。

  她亦叫苏颜,母亲生她时羊水栓塞而死,她跟着父亲,勤工俭学,眼看事业有所起色,卡里有些余额,却遇上父亲重病,一朝因病致贫。

  她不得不将父亲接来城里,异地他乡租取一隅安生,不分白昼打拼。

  因为疲劳驾驶,出了车祸。

  回首她那短暂的一生,夹杂的有无奈,有心酸,却意义非凡,无怨无悔!

  原主的记忆一股脑塞进她的记忆里,与她的记忆重叠起来,无奈,痛楚划过心际,她此刻只想双手合十,虔诚的送别苏颜,那个隐忍悲苦,终于死在大夫人虐待之下的苏颜。她亦送别她自己,大城市里卑微活着的一粒粟——苏颜也消失殆尽。

  她们死了,花会不会为她难过,草会不会为她难过,天空会不会为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