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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姜植的兽撵偷偷停在一个府邸的后面,他下了兽撵便挥手让侍从离去,然后,府中便有人为他恭敬的打开了门,太子殿下闪身进入。

有一花甲老者为他领路,径直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房里大将军秦禹堂身着便服,大刀阔斧的坐在主位,桌上是山珍海味,琼浆玉露,对面坐着同样脱下朝服的宁国左相章淮芝,他正托起一只玉杯,细细品尝着杯中的异域仙酿,满脸的陶醉。

太子姜植摆手示意老者退下,正了正衣襟,便开口笑道:“左相大人和大将军好雅兴,小王没有打扰吧?”章淮芝听到房外太子的声音,只是会心一笑,并未答话。秦禹堂倒是立刻站起身,也笑道:“太子殿下莅临,令得寒舍蓬荜生辉,老臣高兴还来不及,快快请进。”说着便大步上前打开了房门,恭敬的将姜植迎了进来。

姜植也不客气,自己拉开了一只椅子,挨着章淮芝便坐了下来。章淮芝瞥了一眼姜植,然后又把目光放在手中的玉杯上,姜植见状也不恼,呵呵笑着提起酒壶为章淮芝续上一杯,左相大人坦然受之。秦禹堂落座,为太子殿下斟了一杯仙酿,然后望着章淮芝笑道:“章大人,殿下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会介意吧?”

章淮芝仰头一口饮尽杯中之酒,才抬眼笑道:“这是将军府,请谁来共饮,自然是将军说了算。”章淮芝说话语气平淡,但是身旁的姜植却不敢丝毫大意,朝堂之上,谁都知道左相章淮芝才是名副其实的老狐狸。

都知道大将军是太子的人,但是章淮芝的态度却是一直不明朗。如今皇室继承人就唯有姜植一位男子,可是多年前鬼谷先知却预言姜晔会成新一任帝王,这在当时掀起了轩然大波。宁国建国数万年,从未有女子称帝。姜植的母亲宗妃是妖族,当时为了让姜伯庸将姜植立为太子,不惜运用妖族禁术蛊惑姜伯庸,烟萝皇后知道皇子姜蔚和长公主姜晔危在旦夕,便将他们送出宫去,自己则是偷偷服下了毒酒。姜伯庸后来才知道真相,愧疚之余找借口将宗妃打入冷宫,并用毒酒赐死了宗妃。因为没有其他子嗣,也只好将姜植立为太子。可是如今姜晔回归,动机自然不会单纯,众臣子谁都不敢质疑鬼谷先知的预言,只好作壁上观,他们深信,太子姜植和长公主姜晔,迟早必有一战。

姜植从不信命,他只相信自己。并且如今朝堂之上,他已经获得了以大将军秦禹堂为首的多位武将的支持,但是左相章淮芝却迟迟不愿意做出表态。这让他有些着急,便让大将军以喝酒的名义请左相大人前来,只要成功拉拢到章淮芝的支持,姜伯庸作为一国之君也不可能违逆文武百官的心意,那么这场夺嫡之战,他就算赢下了。

章淮芝出身寒门,为官清廉,唯独有个爱好,就是饮酒。姜植投其所好,也并没有急于求成,只是笑吟吟的为左相大人和大将军斟酒,不时陪上一杯。席间大将军无意说起近日与大金国在边境多有摩擦,姜植直接摆了摆手笑道:“大将军,今夜我们不提国事,可莫要辜负了这难得的仙酿才是。”大将军立刻会意,连忙拱手道:“哈哈,殿下说得对,臣只是个粗人,不小心打扰了左相大人和殿下的雅兴,我自罚一杯。”说罢,便笑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姜植提着玉壶为他倒上一杯。

秦禹堂瞥见章淮芝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望了殿下一眼,便开口笑道:“让殿下斟酒,属实让微臣喝得不是滋味,不如让瑶儿进来为我们几人斟酒,殿下认为如何?”

“哦?”姜植闻言却是转头望着章淮芝笑问道,“不知章大人意下如何?”

章淮芝倒也没有客气,也笑道:“大将军的千金是我宁国第一才女,有她红袖添香,今夜这酒定然更有滋味。”

姜植闻言开怀大笑,“这个说法甚妙。”于是转头对秦禹堂说道,“那就劳烦大将军将瑶儿姑娘请过来了。”

秦禹堂也显得极为开心,“不满殿下和左相大人,小女已经在房外恭候多时了,”说罢对着房外唤了一声,“瑶儿,进来吧。”

姜植闻言也是一愣,指着秦禹堂笑骂了一句,“好你个大将军,原来是早有此意了。”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推开,门外款款进来一女子,双十年华,一袭粉白轻纱,身形柔弱,那张动人的俏脸不施粉黛却又一种天然雕饰的美感,红唇娇艳,双眸之中似有秋水流转,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怜惜一番。

“秦瑶见过太子殿下,左相大人。”秦瑶对着姜植和章淮芝施了一礼,美目微不可察停在姜植身上多看了一眼,最后才转头对着秦禹堂盈盈一笑,“父亲大人。”

姜植点点头,笑道:“瑶儿姑娘也不是外人,不必拘礼,坐吧。”却不想秦禹堂连忙站起,对着姜植说道:“万万不可,瑶儿只是一介女子,怎能入席。”

姜植眉头一皱,悄悄撇了一眼身旁的章淮芝,正欲说话。却见秦瑶对着自己施了一福,轻声说道:“秦瑶谢太子殿下美意,父亲说的不错,我只是一介女子,万不可坏了规矩,秦瑶有幸能给殿下和左相大人在旁斟酒,已是受宠若惊,不敢再奢望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