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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影捧着小盒子进屋时,清溪正在书房里写着什么。

    “姑娘,少爷差人送来的东西。说是苏江老太爷寄来给你的新婚礼物,这还有一封信。”月影说着小心翼翼的将小木盒子放置在了书桌上。

    清溪立即搁下手中的笔,望向了那个小盒子。“这还是儿时我在苏江时外祖父亲自带着我和哥哥一起做的木盒。外祖父尽将这个当贺礼了。”她笑着起身捧过那个盒子,上下左右仔细瞧了一番:“居然也无多大破损,可见这些年外祖父有小心保管。”

    说着她轻轻翻开盒子,不大的空间里放着三样东西:一方绣帕,一件婴儿肚兜,还有一朵风干的辛夷花。

    她拿起绣帕轻柔抚摸,她一瞧绣纹便知这一针一线都是外祖母的深深情意,眼神一挪聚焦到那个粉色肚兜之上,嘴角含笑。

    月影凑上来顶着那个肚兜调笑道:“老太爷该不会这么快就想抱重孙子吧?”

    清溪白了她一眼,“那是我小时候穿的。外祖母说一直留着,曾经玩笑说等我嫁人了便算做嫁妆,没曾想还真送来了。”

    而旁边的那朵辛夷花,应是他们对自己最深的寄许吧!

    “这辛夷花的故事我知道,听姑娘说过。”月影指着那朵干花抢白道。

    清溪笑着点头,眼神再次在这些在别人看来不起眼,但对她来说却异常珍贵的物件上一一停留凝望,心中满是感动与想念,不知不觉眼眶竟泛了红。

    月影瞧她如此赶紧拉着她坐下,笑着递上两封信:“这还有少爷给你的信呢,快看看。”

    “信?”清溪疑惑:“大理寺很清闲吗?他给我写什么信?”她边说边接过鼓鼓囊囊的信封:“还写这么多……”

    她将信展开,入眼便是:吾妹:以下文字慎阅。

    她叹气一声,心内腹诽:那你还写给我看。带着这样吐槽兄长的心情,她开始逐字逐句的读起了信。

    月影看着她的眉间轻蹙,神情逐渐认真起来,赶紧问道:“怎么了?少爷又和你较劲了?”

    清溪摇摇头,没说什么。翻过一页,继续往下读,嘴角又开始微微上扬,露出了温暖的笑容。而后将剩下的厚厚纸张展开铺平,一副画作展现眼前。

    月影上前两步,眼里放光:“这是?”

    画作上远处连绵山脉起伏,近处城池街道烟火气,白云空悠而上,圆日照草离离。

    “这是北粟。哥哥说曾大哥给他写信了,信里夹了这幅画,说是自己绘制,送我的礼物,虽说画艺不精,但也可让我一饱眼福,就当去了一趟北境。”

    “曾少将军真有心。北粟也挺美啊!”月影也完全被画作上的景致所吸引。

    “是啊!美的荒凉孤傲。”清溪赞道。

    她细细瞧了会画,又忘了忘手边的小木盒,再看了看哥哥的信,眼泪又凝结成了一处。自己是何等幸运幸福,被这世间这么多份情谊温暖包围。她攥着外祖母给的绣帕,舍不得用其拭泪,又珍重的摸了摸。

    如此幸福的自己,对人对事不应过多要求苛责。推己及人,她也需要更多的成全包容。那么,哥哥信中所提的另一件事,她也无需执着在意了。有那时间在意那么些事,倒不如想着该如何想方设法的回趟苏江看望外祖父外祖母。她如此想着。

    书房外,萧奕峥静静站着。他走进时,偏巧看着她展开了画,听着这幅画的来处,见她珍视着那方绣帕落泪,眼前旋即浮现了尚都城外她送曾启道远去的画面。此刻攥于她手中的绣帕是否便是那日曾启道相赠的?此刻的泪水是因为思念还是因为遗憾?他微微低头,心里有些憋闷,不是滋味。筆趣庫

    这时,另一女官才发现王爷来了,刚要出声行礼,被他用眼神制止了。他招了招手,让其跟着他悄悄出了朝兰苑。“不要告诉王妃我来过。”他低声吩咐道,转身走了。

    回到正则苑后,萧奕峥独自回了书房。听梦来报说是刚刚太子府里传出消息,太子妃有喜了,问王府需要备礼恭贺。

    听到这个消息,他自是为三哥高兴。“我今日刚见过三哥,竟没听提。”

    “太医也是刚刚离开太子府的。”

    萧奕峥看了眼听梦:“那你就知道了?你的消息竟然比我还灵通。”

    听梦闻言慌忙跪下了:“听梦僭越。只是今日府内女官外出办事,碰到了宫中传话的内侍,便回来告诉了我。虽然这个好消息此刻宫中也应该人人尽知,但王爷如此说,听梦知错了。”

    萧奕峥上前扶起了她,放缓了声音道:“听梦。我没有责怪你。宫中的礼仪规律我没有你知道的多。虽然,我不愿参与复杂繁琐之事,但在尚都却避免不了。正如你所说,太子妃有喜是刚刚传出确认的。宫中还未传出,我恒王府却如此之快便知道了。你认为妥当吗?”

    “听梦知错了!”

    “不,听梦,你可能并不知道错在哪。”

    听梦抬头疑惑的看着萧奕峥。

    “错在:有些事一开始,便不要去留意。”萧奕峥认真道:“不管为什么,都不要去留意,过好自己的日子。”

    听梦怔怔然。

    “明日宫中便会同传此消息了,如何做,你去问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