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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易度手中拿着花洒,将完全一声不吭的何慕从头到脚淋了个遍,隔着湿透的外衣,热流源源不断的冲刷着何慕的双肩与胸口。

    “为什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种地方?你究竟在想什么……”

    视线带着他惯有的敏锐与魄力,姜易度浓眉紧锁,探手覆上了何慕微微发怔的脸颊。

    仿佛是被她的体温吓了一跳,姜易度的眼中再次泛起威慑的光芒,扫过她单薄的外衫和被水流打压而紧绷的裤腿。

    “快把这些都脱掉。”

    命令式的语调并没有成功让何慕有所动作,她曲着眉头,只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清澈的瞳孔仿佛被晕染了一层薄气。

    何慕的迟迟无动作将姜易度的耐心逼到了极限,焦躁混杂着无奈,他亲自伸手去脱何慕的外套。

    连一丝抵抗的想法都不存在了,何慕只是靠着墙,空洞的看着姜易度将她的外套、毛衫尽数脱去,最后将库子退到脚踝,胸、衣也已经完全湿透了,在热流下还侵着寒气,美丽的体态浮现在男人面前,可即便如此,何慕却连一丝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仿佛欣赏着与自己完全无关的风景一般,她静静的看着姜易度。

    在大雪之中彻底冷透了的肌肤被温热的水流渐渐中和,僵冷的身体一点点舒缓下来。

    比起这些,何慕只是眉间浅皱,一直看着忙着为自己脱去这些繁琐的衣服来取暖的男人。

    退去衣物后,肌肤与热水的接触让她感觉到一种直戳心窝的温暖。

    做完这些,姜易度抬起头对上何慕空乏无光的眼睛,他蝉翼般的睫毛被水流打湿,犹如露珠悬挂在上面,摇摇欲坠,这让他看上去更为xing感。额前造型完美的刘海,亦因为四处迸溅的水花潮湿的粘在额头上,可他丝毫不在意,用暗含迫人力度的视线逼视着何慕。

    “为什么出现在那种地方?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抱着何种目的?”自从那日海边酗酒后,姜易度已经竭力的在克制着自己,若不是这个女人遇到了危险他逼不得已出手去救她,他原本是不打算在和她相见的。

    那晚抽风似的跑去医院找她,已经让姜易度为他自己再一次的冲动感到烦躁和恼火,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拥有了能轻易扰乱他的本领,甚至几度都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出差去美国的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警醒自己,这是他最后一次救她,而她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赖以利用的工具而已,他不能再因为任何人而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如同五年前那次。

    姜易度的理智才恢复于大脑,可何慕今天的突然出现,让他完全看不懂了,甚至开始怀疑。

    在他一个又一个咬碎字句的追问下,何慕终于开了口。

    “我是,来见你的。”她空洞的目光霎时坚决起来。

    “见我?”

    姜易度凝起视线,仿佛是在探究何慕的真实意图。

    “拿到那份文件了?还是说,你被他发现了?又或者……你有其他的什么目的。”姜易度嘴角勾弄起一抹嘲讽,锐利的目光就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

    原以为何慕至少会有些慌乱,或者犹豫,可她几乎连思考都没有,眼睛一瞬不瞬,跟印在了姜易度的瞳仁里一般,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决然,“和这些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来见你的。只因为,我想见你。”

    “……”

    姜易度哑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用一种认真到近乎可怕的眼神,紧紧笼罩着何慕的面庞。简直就像在都寻她的表情中有几分真意。

    但是,没有答案。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似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这个女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是,也许就因为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才吸引了他,让他想要去靠近她、占有她——这是姜易度给自己的一个解释。

    知道再怎么旁敲侧击的搜寻眼前这个人也不会泄露出半分答案,姜易度一脸凝重且慎重的开口询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穿的这么少,立在那样大的雪中,说是想见我?你到底是在图谋些……”

    “没有任何图谋……”何慕的嘴角歪斜出一个自嘲的弧度,竟被说成这般居心叵测,只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

    可是想到如今的一切,她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明明这个男人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可她居然会发了疯的想要见到他。

    “那是前些天我救了你,你想表示感谢?”姜易度似是非要找出一个所以然来才罢休,觉得这个理由比较符合常理,他又笑了笑,“如果是因为这件事,你大可不必……”

    “不是。”何慕扬声打断了他,“没有任何企图,不过是……我想这么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