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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术精湛的名医都被朝廷垄断后,各地县衙最多也只能配备一名医官,因此医官自杀在本地掀起了不小的震动,同时直接导致林府状告侯府毒害媛韵郡主一案陷入僵局。

    “王医官年轻有为,多干几年大有希望调入朝廷医官署,届时前途无亮;还有,他家中也是妻贤子孝,幸福美满,多少人羡慕他都来不及。说他因为嫉妒林府的大富大贵而心生怨恨下毒暗害,我实在没办法相信。”

    炽热烈日下,申姜坐在树荫里不停摇晃蒲扇,继续着她已经持续一整天的抱怨。

    时小酥躺在躺椅里,脸上盖着井水里打湿的汗巾,懒懒道:“能换个话题吗?我耳朵快被你唠叨出茧子了。”

    “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王医官一死,最不利的明明就是你啊!”申姜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好不容易找到证据证明不是你下的毒,剩下的只要拷问青梅或者王医官就能得出答案了。现在王医官一死,还留下一封毫无道理的认罪遗书和各种猜疑,外人反而开始猜疑是你勾结王医官使的毒计,之后又卸磨杀驴。都快被人言万箭穿心了,你就不知道愁吗?”

    “任他们怎么胡说,有证据吗?没证据,那干我什么事?”

    申姜气得直翻白眼,偏偏无法反驳,心里的火愈发盛烈。

    王医官刚死两天,县衙便根据所谓的遗书草草给出结论,时小酥好不容易想出的自证办法也失去了意义。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说是侯府买凶害人又杀人灭口,但凡有侯府的人出门必被追着唾骂,千言万语化作锋利尖刀,万刃所指皆是时小酥。

    这位“罪魁祸首”原定要与另外十家沟通的计划,也只能暂时移交给白砚池去执行。

    谁让小侯爷颜值高、人缘好,不至于背后被砸鸡蛋呢?

    晌午时分,太阳几乎把时小酥晒成一条咸鱼的时候,白砚池终于归来。

    “陈家已经给了回复,会保持与侯府的生意往来。昨天去谈的三家,有两家决定暂时不动,看情况再说,还有一家三天内给答复。今天上午只跑了一家,不过这家与朝廷关系太过密切,幽天司那套说辞对他们不起作用,看样子倒向林府的可能更大。”

    享受着申姜努力扇风的同时,白砚池流水账一样汇报着两天来的进展。说了一大堆,他才发现时小酥毫无反应,忍不住伸手在她胳膊上一拧。

    “嘶——”时小酥倒吸口凉气,猛地坐起,扯下脸上的汗巾对他怒目而视,“白砚池!你是谁家的老娘们儿?怎么还带掐人的?!”

    “以为你死了呢,随手试试。”白砚池从申姜手里接过蒲扇,朝时小酥猛扇两下,“你就一直躺在这里吗?什么事都没做?”

    扑通一声躺回椅中,时小酥有气无力:“这么热的天,我都快被热化了,还能干什么?再说了,不让我出门,我想干什么也干不了啊!”

    “信不信你刚一出门,身上就多一堆菜叶鸡蛋?还不如在这里化成一滩。”白砚池扯了扯衣襟,同样的满身热汗。他看向申姜,有些无奈:“去地窖里取点过来吧,天气越来越热,也是时候给各房分一分了。”

    “分什么?分钱?”时小酥立刻来了精神,眼睛瞪得溜圆。

    “脑子里就只有钱吗?除了钱,还有什么能让你浑身凉爽?”白砚池对她钻钱眼儿的属性嗤之以鼻,马上又摆出正色,“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提振食欲的方子?娘亲苦夏,每到天气燥热时就浑身无力吃不下饭。”

    时小酥翻个身:“要是有的话,我就不至于两天只吃进一碗饭了。”

    两个人热得没什么话说,一个躺着一个瘫坐,活脱脱两条晒干的咸鱼。

    过了不久,申姜捧着一个木头匣子匆匆赶回来,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满怀期待把匣子递到时小酥面前:“少夫人快捧一块在手里,马上就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