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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要杀我!”

    “啊!!!”

    一袭白衣穿梭在无数惨叫中,杀出一方人间炼狱。

    徐寒荷犹如木偶,一步一步的走到堂前。

    “父亲……”

    徐秦南的尸身横陈在地。

    噗通!!

    徐寒荷瘫软倒地。

    她颤抖着伸出手,为徐秦南合眼。

    咣当!

    似有刀剑跌落。

    陆慈缓缓飘落在地,目光复杂的望向徐寒荷。

    她…是徐家之人?

    “哎,再过不久,三小姐也要被拿去当炉鼎了,可惜了,生的…”

    被陆慈所杀的仆人曾说过一句,只是陆慈如何也无法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陆生?”

    “还是陆慈?”

    徐寒荷双眼无神,呢喃道。

    “寒荷…”

    陆慈上前一步,轻声道。

    “不要叫我。”

    徐寒荷的声音透着刺骨寒冷。

    被等了十年的那个人灭了满门。

    她不敢再去想,也不愿再去想。

    她只是徐秦南酒后与一个婢女所生。

    不得重视,甚至要沦为她所谓二哥的炉鼎。

    但是那终究是她父亲。

    哪怕是逃避,她也从未想过要杀了自己父亲啊。

    甚至,死在这里的许多人,对她也是颇为照顾。

    就在前天,家族对陆慈下了战书,她于心不忍,却又无力改变事实,便索性离家出走。

    陆慈横压天下时,她也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从未见过。

    徐寒荷从来没有将陆生与陆慈联系在一起过。

    一个想成为国士的陆生。

    一个横压天下的国士陆慈。

    嗡嗡嗡!!

    断成两截的长枪突然不断震动,似乎在拼凑着一段话语。

    “陆国士,还请手下留情,从头到尾,此女都不知徐家通敌一事。”

    徐达的残念竟然有一部分继承在了长枪之上。

    只不过虚弱至极,要不了一时半刻,便会彻底消散。

    陆慈垂下眼帘,微微颌首。

    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除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此时对于陆慈来说,这便是一场叩心关。

    如何做,才能于公于私,合理合情。

    他是大夏的国士。

    是徐寒荷曾经的挚友。

    如果过不了这一关,他心中所追寻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改变这个世道?

    还是安心回家带孩子吧。

    可若如此,如何对得起先生托付?

    当真如先生所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是我陆慈太过贪心了?

    徐寒荷突然站起身来,抱起徐秦南的尸体,缓缓走向后山。

    她要亲手埋葬这徐家,让所有亡者,入土为安。

    陆慈就这样默默站在一旁,从晌午至夕阳日落。

    夜色漫漫。

    徐寒荷的双手伤痕累累。

    每个人,都埋在她用手生生挖出来的土坑。

    就算是武者,她也不过两品,也只是能打一点,还没有到钢筋铁骨的那一步。

    月光倾洒在院落里,照亮了了鲜红的血迹。

    徐寒荷将那柄断裂的长枪捡起,跨出大门,与陆慈擦肩而过。

    一如昨日。

    陆生还是那个陆生,永远活在她的心中。

    眼前之人,是陆慈,她的一生之敌。

    陆慈注视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夜色当中。

    …………

    风清月明,陆慈抱着一坛子酒来到了一座山峰上。

    这似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

    在诸天万界的时候,每逢思念,或遇事不决,便喜欢一个人对月独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