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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承安得了白嫣然的应允,每两三日便会来王府拜访,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舒月摸不透白嫣然的心思,但也不会真觉得她是好心,越发觉得其中有鬼。又记着前世左家的结局,不敢与左承安太过亲密,免得到时候连累自己。

    但左承安却是越挫越勇,他虽是家中庶子,却也是唯一的血脉。左夫人只得了一女便再无所出,左相又被苏氏迷的昏头转向,所以左承安可说是自小金尊玉贵。

    左相是寒门子弟,寒窗苦读十数载,一朝中举鱼跃龙门。因此自小就对左承安的功课管的极严,教养的左承安成了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木头脑袋。

    左相用力过猛,将左承安教的太好,一心扑在学问上,反倒对做官没什么兴趣。更觉官场污会,勾心斗角,实非文人雅士所为。

    也是左相管的太严,才养出左承安这般不谙世事的性子,后来外出游学时,舒月不过是略施手段便将他的三魂七魄都勾走了。

    以至于人虽回了京城,心却一直系在红颜身上。如今舒月来了京城,一腔激荡之情和愧疚之心让他对舒月可谓是有求必应。

    当初舒月软磨硬泡非要进安王府报恩,左承安便想方设法托了大生让她进府。虽然心中千万个不放心,但他从前因舒月与安王有过不睦,拉不下这个脸面前去拜访。

    后来安王府出了疫情,听说有几个下人感染瘟疫。消息却被妹妹勒令所有人都瞒着他,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左承安再顾不得脸面匆匆上门。

    得知舒月无碍,只是虚惊一场,左承安放下心来。又见王妃对舒月甚是照顾,安王也不尽如传闻那般不堪,一来二去也熟络起来。

    这日左承安又冒雪前来,正巧碰上白嫣然与季凌云正在赏雪对饮。他原是想避让,但那酒香扑鼻,一闻便知是佳酿,勾的人起了馋意。

    就这么一个犹豫间,白嫣然见他眼睛时不时的瞟过来,便笑着对一旁侍候的素心道:“外头天寒地冻,你叫舒月再温壶酒来,让左公子暖暖身子。”

    左承安客套两句,也就落座了。素心领命去了,不一会儿舒月便端着温好的酒来了。

    佳人美酒在侧,左承安不禁有些飘飘然。

    又听白嫣然与季凌云说起济安实施种植冬麦初见成效,皇上龙颜大悦,这一坛好酒便是宫里的赏赐。不禁颇为感兴趣,一时听得失了神。

    原来万寿节那日皇上离席后便迫不及待召见了章穆,具体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一直入了夜才放人,而后更是独自在御书房忙到深夜才入睡。

    不出几日,章穆便被重新任职济安知府。前任知府因济安水患应对不利被革职查办,灾情稍霁后朝廷便委任了新的官员。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官上任自然不肯重用前任知府的心腹,且冬麦之事闻所未闻,更是不肯冒险,几番因此斥责章穆。

    谁知章穆是个倔脾气,硬是摸索着在自家祖田里种出了冬麦。这可成了传遍十里八乡的稀奇事,一传十十传百,又传回了新人知府的耳朵里。

    章穆原以为这下知府该相信自己了,可谁知知府却听进了旁人的谗言,觉得章穆这是在打自己的练,恼羞成怒之下寻了个莫须有的由头将章穆罢免了。

    若非章穆是个意志坚强之人,恐怕冬麦一事真要不了了之了。如今元和帝罢免现任济安知府也是他咎由自取,换了章穆顶上是他立了推广冬麦的军令状。

    冬麦之事如今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但自然不如季凌云的消息准确。如此利国利民之事,正合这些整天忧国忧民的文人雅士的胃口,左承安听得津津有味。

    听着闲话,美酒醇厚,佳人在侧,左承安不免多喝了几杯。

    他一向不是贪杯之人,酒量算不得好,一旁的随侍小厮也听的入了神,待反应过来便发觉左承安已然眼神焕然的趴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眼下才过晌午,白嫣然便道先让左承安去偏房歇息,待酒醒了再回去即可。小厮也怕左承安醉酒回去,自己要被责罚看护不周之罪,便也欣然同意。

    却不想左承安这一醉着实醉的不轻,眼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小厮开始着急起来。然而左承安却是如何唤也纹丝不动,若非还有呼吸脉搏,当真与死人无异了。

    小厮实在无法,白嫣然得了通报过来,也觉棘手,便对他道:“如今左公子醉成这样,这外头天寒地冻的,唯恐一路坐着马车受了寒气便不好了。

    不如你回去与你家老爷夫人通报一声,便让左公子留宿一晚,待明日酒醒了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小厮一听也觉有理,便先驾着马车回去了。不过他并未去通报左相和左夫人,而是径自去了苏氏住处让霜儿姑娘通报。

    他是左承安的随侍小厮,自然也是心腹,知道公子醉酒之事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定然不喜,自然不会是触这个霉头。

    而夫人与姨娘素来不对盘,对少爷素来也只是表面功夫,他更不会蠢到把事情捅到夫人那里,心知肚明去同姨娘通报才是正理。

    只是他原以为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少爷又不是去什么烟花之地留宿,与安王府走的近不也是攀上了关系。华夏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