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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凌云今日没能赶在晚膳前回来,华灯初上,阿五才赶着马车将人接回来。白嫣然看到一身狼狈的季凌云心头一紧,却什么都没问,只让人烧水准备沐浴。

    季凌云洗去一身灰烬,眉头却仍紧皱着。直到有人伸手轻轻替他将眉头抚平,季凌云这才回过神来,将人揽进怀中。

    沉默片刻,季凌云开口说道:“缪雨和春意阁的老板娘死了,皆是癫狂暴毙,与巧儿当初一模一样。”

    白嫣然一言不发,默默牵住他的手,听着他继续说道:“极牢之地向来谨慎,且又特地嘱咐过,绝不会有可乘之机让人下药。但就在两人死后,紧接着春意阁就走水了,伙计也不知所踪。”

    季凌云心有不甘,亲自去废墟中翻看,却发现什么有用的证据都没留下,显然伙计放火前便已经下定决心要毁尸灭迹,所有的谜底随之付之一炬。

    他叹了口气,将头抵在白嫣然的肩上,叹道:“原以为终于能够查清真相,不想却是功亏一篑,人证物证都没了。如今只剩下苏氏这一条线索,却还是让人捉摸不透。”

    白嫣然安慰道:“王爷不必忧心,只要有舒月在左承安就跑不了,抓住了左承安何愁不能揪住苏氏的狐狸尾巴。”

    季凌云却道:“但我让人查了胡太医,家世清白,为人正派,深得父皇信任,才特地恩准去给苏氏问诊,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白嫣然接着道:“左相宠妾,又诞下了丞相府唯一的血脉,荣华富贵就在眼前。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苏氏竟与春意阁有关?”

    季凌云闭上眼睛,重新梳理思路。

    “如今咱们知道的,便是春意阁借着卖脂粉的幌子兜售药粉。缪雨给你下的药、以及毒害巧儿、迷惑杏儿的药全部来自这里。

    而左相的宠妾苏氏与春意阁和缪雨都有脱不开的干系,如今春意阁的老板娘和缪雨双双暴毙,但苏氏那里暂无动静。”

    白嫣然点头,道:“苏氏定然已经有所察觉,想必近来不会再冒险。为今之计,只有等,就看谁更有耐心了。”

    季凌云唇角微扬,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狩猎时本王一向很有耐心,绝不会再让她跑了。”

    说到这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午后不久,母后派人来极牢提走了缪雨的证词,可是因为朱永?”

    白嫣然点头道:“妾身不过诈了一诈,他果然招了。不过此事朱永是幕后主使,玲珑小筑里却还有一个帮凶。”

    “谁?”

    季凌云皱眉,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白嫣然答道:“是柳杏儿,前次发热已经让她恢复记忆了。但她隐瞒此事仍装失忆,被朱永发现后以此威胁她去偷佛经。

    我念在她是被逼迫的份上并未追究此事,但她几次三番心怀不轨是真,王府里已经容不得她,我责令她明日一早便离开王府。”

    季凌云叹息一声,时过境迁,人心易变,终究物是人非。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突然传来一阵纷乱的叫嚷声。

    季凌云皱了皱眉,起身披了外衣,对白嫣然道:“我去看看,你就别起来了。”

    白嫣然笑而不语,素心在门口与季凌云擦肩而过,面露不忿之色。

    白嫣然问道:“可是柳杏儿又出了什么事?”

    素心起哼哼道:“说是一时想不开要上吊,脖子还没套进去呢,舒月就已经开始嚷嚷了,这会儿怕是王府上下都知道了。”

    白嫣然倒是气定神闲,似是早有所料,还有闲心调侃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后宅女人们争宠的好手段,她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小丫头气不过道:“一个舒月一个柳杏儿,这两个人狼狈为奸,就怕王爷又着了她们的道。不然奴婢侍候你穿衣,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白嫣然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笑道:“你放心,这次只会适得其反,将王爷对她最后的一点情分也磨灭了。”

    季凌云方才出了寝室,舒月已经神色匆匆的跑了过来,见了季凌云便哭的梨花带雨道:“王爷快去看看吧,杏儿姐姐一时想不开自尽了。”

    季凌云面色一变,问道:“人如今如何?”

    舒月擦着眼泪,凄凄婉婉的说:“若非奴婢醒来发现的及时,可就真要出事了。如今人是救下来了,却还一心寻死,王爷你快去看看吧。”

    季凌云面色冷峻,再不发一言便往下人们的住处去。舒月方才那几声嚷的人尽皆知,如今门前已经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丫头婆子。

    见了王爷一个个都老实的退开让出门来,眼中却都闪烁着异样的神采,冒着被斥责的风险也舍不得离开。

    季凌云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前看着躺在床上泣不成声的柳杏儿。

    横梁上还悬挂着白绸,朱玲在一旁陪着,神色却是冷冷清清,显然也并不担心柳杏儿真会再“想不开”。

    见了季凌云来,柳杏儿突然来了力气,披头散发的从床上爬下来跪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头磕在地上哀求道:“主子,主子,奴婢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走。三月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