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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练的目光从她身上划过,继续让陈琦发言。

    “爆炸现场附近找到一个有画面的道路监控,已经向交管部门调取。艾莎的酒店负责人名叫金强,本地人,三十二岁,坚称酒店的燃汽管道年年检修没有问题……”

    巴拉巴拉一堆秦漫都没听,像在学校里坐在后排的差生一样,自暴自弃得开小差,反正硬融对大家都不好,乖乖得不添乱就是了。

    不多久,江练又部署了接下来的推进工作后散会,大家伙都起身离开,秦漫也才装模作样得跟在最后面开溜。

    “秦漫,你留下。”

    江练叫住了她。

    秦漫视死如归得闭了闭眼,然后关门,转身直面他。

    “江队长,我知道我不是办案的料,但是我可以泡茶倒水,做些伺候人的后勤工作。”

    江练嘴角提着笑意,“后勤办公室在楼上,并且,端茶倒水,他们也不是做这些的。”

    秦漫憋出来的一点假笑也没有了。

    江练绕过办公桌,“这也听了汇报了,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意见。”

    秦漫现在觉得这人看起来是个老好人,其实心眼特别多,说话和风细雨不发脾气,实际上到处藏着刺和坑。

    年纪轻轻做上队长,果真是深藏不漏。

    她最讨厌和这种虚伪的人打交道。

    “好吧,既然江队长问了,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她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下,高跷二郎腿,有股挑架的意思。

    “我呢,没什么文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技巧,你们说的那些我也一概听不懂,给不了什么意见,承蒙江队长宽宏大量,给个容身之处,我保证,你办你的案,我绝不添乱。”

    江练被泼了一通无名火,但从中捕风捉影,好像明白秦漫在气什么。

    “你觉得,我昨天晚上不让你进现场,还把你送回去,是嫌你碍事。”

    秦漫横眉上挑,“难道不是吗?”

    江练心里默念,这还没做什么就这么大脾气了,还真是难。

    做人难,做好人更难!

    他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到她的对面,直直得盯着她,诚恳道。

    “是我做的欠妥,但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不能适应,想让你慢慢接纳。”

    秦漫更加蒙圈了,她也就随口一说,江练本来就没做什么,甚至对她的照顾已经超出了作为队长的职责。

    这怎么还先道歉上了呢。

    这要怎么接?

    她扑闪着眼,不敢直视江练注视着她的眼睛。

    “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秦漫。”

    她一个抖机灵,被叫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江练一脸真诚的样子。

    “我很感谢你能信任我,选择我,我也是真的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

    秦漫直呼震惊,江练这一脸认真的样子真的好像表白啊……

    她故作镇定,“其实也没什么留不留的,你不嫌弃我什么也不懂,那我端端茶倒倒水,替你跑跑苦力什么的,都行。”

    江练乐道,“我怎么会让我的人做这些没营养的事,相反,我觉得你很有天赋,或许你的分析,能帮我解决很多难题。”

    秦漫想起来了,他刚才问她有什么见解来着。

    她好像被鼓舞了一样,竟也对着这个好脾气的队长畅所欲言了。

    “好吧,我就是觉得,你的调查方向不太对,会做很多无用功。”

    秦漫打量着他的反应,江练伸手示意她继续。

    “这么说吧,如果我是凶手,我想杀那些人,是先杀再烧还是烧了再杀,这都不重要,最终目的才是我看中的,那就是杀了他们。”

    “所以无论是如何引爆燃汽管道,制造爆炸,还是纵火杀人,毁尸灭迹,最重要的,不都是找到杀害他们的原因吗?顺着走,能避免很多弯路。”

    江练像看一个自以为是的学生,“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从杀人动机入手?”

    秦漫:“差不多吧,先有因才有果。”

    秦漫的脑回路是这样,她想杀就杀了,哪有那么多步骤,哪个顺手就用哪个。

    江练的笑容很诡异,“我会认真听取你的建议的。”

    放秦漫回去后,江练坐在自己的坐椅上,看着桌上一沓推演出的草稿纸,那是他一个晚上思考出的各种可能性,也就是秦漫眼中的无用功。

    他发自内心得认同,认同秦漫的想法就是理想中的扯淡。

    “朽木不可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