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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忠的描述,和现场痕迹、尸体检验结果基本一致,三个被害人被胡蜂杀害后,胡蜂又自己挖出眼珠,割下舌头。而那条棕犬经由小区其他住户辨认,也最后确认,确实是经常出没小区的流浪狗。胡蜂听着自己的眼珠和舌头被狗咀嚼的声音,心理防线最终承受不住,突发心源性猝死。”

    “不过他会这样突发心源性猝死,也从侧面说明,胡蜂此人,是没有精神病倾向的。”

    “所以也就是说,胡蜂是在清醒状态下杀人,自残,最终自己受不了刺激,死于非命。”

    “江队,凶手已经死在现场,除了他的杀人动机成迷,其他的真相,已经尽数浮出水面。”

    江练手指交叠在一起,全程都没有抬起头,他感觉冥冥之中有人在故意引导他,调查出这样的结果。

    这样的调查结果,就是犯罪嫌疑人想给到我们的结果,现场一定还有第六个人,他不仅把胡蜂的头浸入盛满水的马桶里,还杀了狗。

    江练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你们先出去吧。”

    他提起笔在草稿纸上开始推演。

    人证物证俱在,胡蜂杀人的事实,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他自己在做了这些后心理防线破碎,把自己也送上了不归路。

    这就代表着这起案件的特殊性,胡蜂先是杀了三个手下,然后自残,被自己吓死,杀人真凶杀完人之后,又自己死在了现场。

    等于这起案件从头到尾就是他一个人的闹剧,直接的杀人证据全部指向了已死之人,连动机在内都很难再追踪,当真陷入了绝境。

    唯一还存在疑点的是在胡蜂猝死后,嘴里被塞上抹布,摁进盛满水的马桶里辱尸。

    这个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人,不废一兵一卒,让他们自相残杀,达成了全灭的目的,只是这还满足不了变态的杀人欲望,还要多此一举得辱尸,这是江练始终想不通的问题。

    是为了追求某种刺激感吗?胡蜂到底做了什么,让人忍不住鞭尸泄愤?

    洪谦拿着一沓资料,进门就往他办公桌上一拍。

    “江队长,不是已经找到目击证人了嘛,他的关键性证词已经理顺了大部分脉络,怎么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

    洪谦叼出一根烟,嘴皮子都舍不得多动,几乎是用腹语。

    “要我说啊,把那倒霉蛋的尸体摁马桶里,纯属是什么不上台面的恶趣味,没人会逼你连这都查明白。”

    洪谦嘴欠道。

    “你不会连狗是谁杀的也要查吧?”

    江练拿起他拍在桌子上的文件夹。

    “洪队长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在胡蜂家里搜出来的白|粉数量可观,他怕是个中级分销,本是条很有利用价值的线索,现在人都死光了,想再查来源就更难了。”

    洪谦把烟从嘴里抽出来。

    “盼我点好行不行?咱这的贩毒组织本来就跟泥鳅打游击似的,又脏又滑手,我追在后面逮到的全是泥点子,我容易吗我。”

    他头一昂。

    “喏,你要的都在里边了,整个兴津近一年来的贩毒网络,还有胡蜂及其手下经手的交易。你猜的没错,胡蜂算是一个中级代理商,他从上头拿货,再分发給底下的人分销,不会直接面对终端客户,是条大鱼。”

    江练粗略得翻看了一下,蜘蛛网状的关系网错综复杂,胡蜂竟然都已经排到了核心的位置。

    “胡蜂的上家呢?”

    洪谦苦笑,“江老弟,你这都快赶上张局了,干脆我给你们立个军令状,到时间了还是查不到,我就给你们变戏法,变一个出来呗?”

    “你挖个杀人凶手都困难重重,我要挖的可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体系,哪那么容易啊。现在好了,胡蜂他人都死了,货虽然是缴获了,这条线索也算是断彻底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要这些干嘛?和案子有关系吗?”

    江练本意是想查胡蜂的上家,秦漫那天说的话他放在心里,胡蜂冲撞了上阶层的利益,才会落得如此地步。

    可既然洪谦这都没查到,那也就没有参考价值了。

    江练很头疼,“我不相信胡蜂会突然发疯。”

    洪谦小声提醒道。

    “我知道你办案心切,可这杜忠既然不是嫌疑人,只是证人,你还这么关着他,是不是不合规矩?”

    江练更是无奈,“不是我要关着他,是他不肯走。”

    “他不肯走?咱们市局的审讯室什么时候成避难所了?”

    江练也没有三头六臂,事事都能伸一手。

    “随他去吧。”

    江练又是翻阅资料分析案情到夜里,犯困了就去洗把脸。

    一开门,深夜寂静的市局走廊里灯光都是半开半关,秦漫就在他的面前,抬着的手保持着要敲门的姿势,迎面撞上他之后,尴尬得缩回去。

    “你怎么还没回去?”

    “你在等我?”

    秦漫没有正面承认,“江队长还是改改这一遇到案件就不眠不休的习惯吧,容易早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