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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臭丫头!爹主动来向你认错,你不用膳也罢了,竟还不理爹!你可知爹下午特意跑去段府给人家道歉!被段伯祺冷嘲热讽一通!」

    紧接着,风水浚将近日她惹祸后所发生之事,皆与她讲了一遍。

    原来,每次她调皮捣蛋,都是爹爹偷偷在背后为她摆平,面上却从未对她讲过一句重话。

    之前那些事,不过是拌嘴、小胡闹、恶作剧。

    而此次,她竟动手伤了人,所以爹爹才勃然大怒。

    风水清哭得双眼浮肿。

    风水浚瞧着心疼不已,心坎儿蓦然软和下来,边后悔方才气急拍妹妹脑袋。

    他将小丫头搂在怀里,放缓嗓音,柔声哄慰:「清清,咱们娘亲走得早,爹爹正是怕你委屈,才处处宠着你,溺着你。可你也不能如此任性,伤了咱爹的心啊!」

    「大哥……呜呜呜……」

    风水清终于泣不成声,趴在大哥怀中涕泗横流。

    爹爹是那般庄肃威严的一个人,朝堂之上更是受万人敬仰。

    却因她的调皮任性,而去低声下气认错。

    纵然段璟委实该揍,她也不应出手伤人,还将他伤至骨折!

    明明此事……有一万种解决办法。

    她却偏偏选了最蠢的一种!

    风水清跑出房间,瞧见书房灯火通明,她心虚地在门口徘徊半晌,刚要鼓足勇气推门而入……

    却见爹爹打开门,将小小的她抱起。

    风水清两只小手揪在一起,边言语,眼泪珠子边往下落,「爹爹,对不起,女儿不该那样对待您。」

    风麓山抱她回了屋,先用热帕为她擦净泪水,才蹲到她面前,慈和开口:「清清,是爹爹没了解事情真相便冲你发火,原谅爹爹好吗?」

    「嗯嗯……」小家伙儿搂住爹爹脖子,哭得抽抽搭搭。

    风麓山疼爱地轻抚女儿后背,眼中也噙上几许泪花。

    「爹爹生气是害怕啊!段璟他们那一帮皆是些十几岁的男童,你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如何对付他们啊!你若有个闪失,爹爹可怎么……」

    「嗯嗯,女儿知错了,爹爹您别担心,女儿日后再也不与别人打架了……」

    自那之后,风水清的确收敛许多,也变得更加懂事。

    虽偶尔与爹爹顶嘴耍赖,但再不会调皮捣蛋,冲动行事。

    从小到大,爹爹是那般疼爱她,将她捧在手心怕掉,含在嘴里怕化。

    前世更是因她一句话,倾尽所有助人渣登基,最后被诛九族。

    今生,她还未来得及给爹爹尽孝!还未能让爹爹享福……

    怎么会……

    爹爹怎会离开她!】

    「爹爹!」

    风水清从梦中挣扎着醒来!

    榻边趴着眼下乌青,蓬头垢面的二哥。

    风筠之闻得妹妹动静,赶紧起身将妹妹搂于怀中,声音哽咽不绝……

    「清清,还好你无事……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过去!昨夜你晕倒后稍有见红,还好孩儿也无事……清清,二哥失去爹,可不能再失去你和小外甥……」

    风水清颤抖着覆上小腹,声泪俱下,「二哥……爹爹他,爹爹他是怎么去的……不是关在大牢吗?好端端的怎会忽然……」

    「不知因何故,大牢起了场火。当火被扑灭时,发现了爹爹尸首……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风水清实在无法想通!

    关押朝廷罪臣的大牢,值守侍卫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并非普通狱卒,若出现火情,会即刻扑灭断止,岂能烧死人?

    更何况,今年雨水甚多,环境潮湿,又岂会不明缘由起火?

    还偏偏在他们离开皇城后才出了事!定是有人暗中作祟!

    她的爹爹……

    她最好的爹爹……

    兄妹二人痛哭半晌,却又束手无策。

    就算知晓此事乃蓄意谋害又如何?

    风家失势,皇上也不再相信他们家中任何一人。

    看来,若想彻查此事,必须暗中进行!

    当下他们背井离乡,难施拳脚,唯一的法子,便是速速与泫宸魈会合!

    然后,她要查出幕后真凶!

    亲手为爹爹报仇!

    愤思慨念间,风水清小腹胀坠之感愈发强烈。

    方才二哥讲,得知爹爹去世消息,她稍有见红。

    若情绪再度过于激动,只怕他们的孩儿……

    她覆上小腹轻缓摩挲,拭去热泪,了无惧意。

    「我的好孩儿,娘亲坚强,你也要坚强!我们一同度过这劫难!一定会度过这劫难!」

    五日后。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

    风筠之撂下轿帘,愁思染浸眉心,「似乎又要下雨,我们于前方驿站先凑合一夜吧。雨夜赶路只怕你身子会受不住,听二哥话,好吗?」

    风水清抿唇未语,进退维谷。

    连续几日的赶路,她着实难受得紧,尤其小腹时不时坠痛,令她心慌不已。

    可若不尽快赶到浔江城,恐怕孤身留在皇城的大哥也会有危险。

    近几日,又与魔王彻底失了联。

    一封封送出去的书信仿若石沉大海,无法获得任何回应。

    噩讯接踵而至。

    风水清本就因有孕而心绪闷郁,如今更是动不动陨泣。

    纵然她已竭力维持平和情绪。

    心头酸楚仍像失了闸的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