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空气里飘着咖啡豆的香气,她坐在客厅的长椅上,有点恍惚地看向在厨房忙碌的人。

    所以说,这段时间的他的别扭,仅仅因为她那天晚上没有跟朱燕妮说他们的关系?

    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刚刚的场景。

    向来稳重的秦书记表情尴尬,甚至轻易便能窥见一丝委屈,他似乎斟酌许久才开的口:“那天我认为,是你对这段关系下了定义。”

    “而且后来,你也一直没有跟我说过原因。”他能感觉到后来她的不解,但是当下那句掩饰的话,确确实实让他产生了退却的心思。

    陈晞郡愣在当场。

    半晌,慢悠悠憋出一句:“大龄失婚男人的自尊心?”

    秦颂一怔,想了一想觉得也没什么好反驳。于是摸了摸鼻子,像是被这个总结精准伏击,眼神飘忽了一下,才有点理亏的点头。

    陈晞郡想过千万种可能,唯独这个理由她是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

    他是谁?

    是在她好友列表里辗转近十年的ode,是她年少慕艾唯一的异姓,是她跃跃欲试想要争取的求而不得。

    也是那个运筹帷幄常常出现在同事们茶话会里的秦书记。

    尔后,又有点想笑。

    仿佛这许多年的哀思愁苦都一朝得报,她问他:“可是,我们什么关系也不是啊,要避讳什么?”

    可那亮晶晶的眼睛,却汇聚了最令人心动的讯号,准确无误的投射进了整个车厢。

    秦颂一时语塞,他看着她扬起的嘴角,还有遮都遮不住的眼里的兴味,下巴也翘了起来。

    仿佛下一把就能摇摇身后的狐狸尾巴,又高傲又骄矜。

    他忽而上半身往□□,脸也转过去,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拉近。

    陈晞郡一惊,往后退了一退:“干嘛?”

    低沉地笑声从喉间溢出,他伸出手一按,“啪嗒”一声,安全带解开了。

    “没怎么。”

    她还在神游,咖啡的浓烈香气却忽而到了鼻尖。眼一瞥,咖啡带着袅袅热气停在了手边。

    秦颂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我记得你喝黑咖啡。”他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的热气似乎熏到了他的眼镜,他抬手摘了眼镜,解释道。

    陈晞郡心不在焉的嗯嗯嗯,还补充了一句:“我一般喝速溶比较多,这个香多了。”

    指的是现磨。

    秦颂手顿了下,见她表情认真不似作伪,才抽了一张纸,擦着眼镜多此一举的提醒:“以后可以常喝。”

    “那不是得常来?”陈晞郡摇摇头,问他:“您这是在勾引我。”

    秦颂擦好眼镜戴上,中指往上一推,唇间碾着笑意:“嗯怎么不算呢?”

    陈晞郡:“别学坏。”

    存里存气的。

    秦颂于是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好。”

    陈晞郡又有点不习惯,他太乖巧了,于是建议道:“秦书记您不要这样,我好害怕啊。”

    秦颂说好,同时也给了个建议:“不要叫书记,不要用您。”

    陈晞郡“噗嗤”一声笑出来:“好的书记,您说的保证做到。”

    秦颂揉了揉太阳穴,这语气总让他觉得在做某些会被判定为作风问题的事情。

    冬日渐短。

    秦颂开了灯,宽阔的绿植在空调热风下舒展着枝叶,雪球被亮光打扰到,睁开圆溜溜的眼睛看陈晞郡。

    小东西发了会呆,然后才似突然想起来一般,从阳台的猫窝里挣扎着起身,小短腿一路哒哒哒地朝着她跑过来。

    陈晞郡蹲下身,一把薅起了雪球,让它仰躺在自己的膝盖上,埋下脸在它的颈边嗅了一大口才心满意足的跟它打招呼。

    “好久不见呀小雪球。”

    雪球也开心,黑色的瞳孔圆溜溜的,眨也不眨看着她,几秒后软绵绵地对着她:“喵呜~”

    这一叫,好嘛,陈晞郡心又要化了。

    秦颂问她:“晚上想吃点什么?”

    陈晞郡不急着回答,又亲了亲雪球才把它放下。抬手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针将将到了六。

    瞄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她仰头似乎是惋惜的道:“今天没提前跟妈妈说在外面吃饭,我得回家。”

    秦颂没想过会是这个答案,所以他只能不经意地叹气:“竹邑确实不好订,可惜只能取消了。”

    腹稿果然只配烂在肚子里。

    陈晞郡站起身,坚定的劝阻他:“还是不要取消吧?你都订过了这个点再取消,太影响人家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