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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锅烫菜,闲话四五,吃起来就慢吞吞。

    陈晞郡又喝着酒,挂着脸在那絮絮叨叨:“所以我说啊,恋爱也没什么好谈的,怪只怪我经不得诱惑。”

    “嗯?怎么诱惑的?”秦颂低垂着眉眼,端着杯子喝大麦茶,声音沉沉。

    “也没怎么诱惑,当时想要的要不着,就更想谈恋爱了。”青葱校园朝气蓬勃,她选择性忽视了所有的示好,成天只对着手机笑。

    谁都以为她在恋爱,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不知不觉就蹉跎了那几年时光。

    直到后来,林恒跟她表了白。

    “嗐。”陈晞郡顿了顿,自嘲道:“年少无知嘛。”说完又端起啤酒,这次不灌了,抿一口让酒气在唇齿间碾着。

    咽下去,犹犹豫豫的样子,话也含着说:“我跟您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好?”

    好不好的,反正也都说这么多了。

    秦颂拇指在杯壁上摩挲,回味着她的那句“要不着”。又忽然在想,怪不得她能陷在网络里跟他无话不说。因为即便是在现实里,她似乎也很难对人设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轻易就跟你说这么多。”陈晞郡不喝酒了,仿佛突然洞悉他所想,突然放下酒杯看着他。

    唇上沾了酒,亮晶晶的:“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

    秦颂右手本是捏着竹杯的,这会儿食指不自觉敲了敲杯壁,像是挺诧异:“为什么这么说?”

    陈晞郡眼神清明,似乎并没有沾上酒后的迷蒙:“我不知道怎么去描述,甚至说起来有点像碰瓷。但确实是”

    她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琢磨怎么措辞:“您给我的感觉特别熟悉,很像我一个朋友。讲话方式和声音,都很像。”

    到底是相交不止多年不止暧昧的网友。

    陈晞郡后来想到过很多次ode的声线,也偶尔记起自从来了现单位就没有跟ode再打过电话。

    这很巧。

    甚至如果不细想的话,根本没有联系。但应该还是得归到酒壮怂人胆上面去,陈晞郡想到哪就问到哪了。

    秦颂放下了手里的大麦茶,左手还按着手机,闻言轻巧一笑:“听起来很有意思。”

    并没有正面回答。

    陈晞郡也没打算细究,本就是随口一问。要真是ode的话,兴许对方也不知道她就是烟火色,见面了还算是巧宗;但既然他没追问,她也就点到即止。

    想多了吧,她觉得。

    最后陈晞郡也没请客成功。

    她还在一点一点夹猪脑花吃的时候,秦颂就去了趟前台把账付了。

    也不能付二茬,秦颂让她把车钥匙拿出来顺便安慰她:“不是说还有第二回么?下次你请。”

    陈晞郡想想也对。虽然之前说的第二回是客套,但这会儿是自己欠下的,倒非得有第二回了。

    吃火锅的时候秘书姐姐就发了信息给她,问她下午什么时候能来公司把协议签了。

    陈晞郡鬼头鬼脑地觑了秦颂一眼,想着不能当着领导面儿吃里扒外,回了个下午四点,总算是时间充裕。

    酒足饭饱,陈晞郡想:本来早上急火攻心是要为领导鞍前马后,结果不但让领导付钱请她吃饭,还得送她回家。

    站在地下车库,陈晞郡脚不自觉在地上磨着,颇有点赧然地问:“您认识出去的路吧?今天真是麻烦您了啊。”

    老小区的地下车库是人防通道改的,出口没电梯,得上坡走出去,且得有会儿绕呢。

    地下车库冬暖夏凉,陈晞郡醒了酒,完全没了在饭桌上大胆的劲儿,眼神有点躲闪。

    秦颂把眼镜拿下来擦了擦,单手又戴回去在鼻梁那儿压了压:“早点回去休息吧,也谢谢陈驾驶员今天的服务。”

    这一按把陈晞郡按搓了火,爬楼时候还在想:张小姐别不是真的搞到手了吧?

    唔,老男人好啊,老男人会疼人。

    想完又想为自己之前的莽撞自罚三杯。

    果然,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到家的时候空荡荡的,方丽萍给她发了信息,说是去店里,让她回家把阳台衣服收一下再睡觉,如果要出门从店里过告诉她一声。

    知道她早上起得早,这会儿肯定哈欠连天。

    家里店不大,就在小区门口。方丽萍四十多岁碰上单位改制弄了个内退,这个年龄上不上下不下的也不好就待家里,索性转了间门面房开个小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