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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抚摸着谢思尧光滑却带有些刀痕的手背,适才那些话让她很是自责。

    在北漠的十九年,谢乐慈没有遇到过像尧儿这般的伙伴,他性格单纯、心思细腻敏感,时时都照顾旁人的感受。

    相比之下,反倒是她有点粗糙,脸上直接写满了心情好或不好。

    心情不好时,便就不想开口说话,所以才导致了这场误会的发生。

    但那些话,让她有一种错觉。

    谢思尧好像……很在乎她。

    谢乐慈轻轻地把谢思尧的手放好,再看向软枕上的那张脸庞,光洁的前额冒着细汗,眉目清冷,睫毛纤长微翘。

    她长舒一口气,这是足以让少女动心的一张脸。

    忽然,那双凤眼缓缓睁开,待他看清眼前的人,干裂的唇角扬起,唤道:“阿姐。”

    谢乐慈不知为何,只觉得脸在发热,她抛去窘迫,笑着问道:“还疼吗?”

    “伤处不疼了,但是这里有点疼。”谢思尧指着心窝的地方,嗓音饱含少年的稚气,“需要阿姐哄了才能好。”

    “昨日不让你去取水,是因为你的身体不好,不宜乱跑乱动的。”谢乐慈的明眸满是认真,“还有今日摘果子的时候……”

    谢思尧握着谢乐慈垂落在榻边的手,说道:“其实我知道阿姐心里藏着事。”

    “但我向阿姐保证,一定不会做坏事,也不会伤害阿姐,还要学会惩恶扬善,明辨是非。”

    他信誓旦旦的,俨然一副胸怀正义的模样。

    “拉钩。”谢乐慈伸出小拇指,她迟疑了一下,想起那几个死去的刺客,垂首说道:“你的武功,有点厉害。”

    谢思尧同样用小拇指勾住谢乐慈,晃了晃,说道:“阿姐,我的武功是跟着一位将军学的,之前是因为施展不开,阿姐以后就会知道,我的武功可不仅仅有点厉害。”

    “是很厉害很厉害。”

    “……”谢乐慈扯唇笑道:“看来你的伤势是不够疼。”

    时值初秋,天气微凉,他们离开塞外,到了大梁的一个偏远小州。

    凉州城离塞外有五百里的路程,这里涌入不少逃难的百姓,许言绍提议把那辆马车卖掉换盘缠,再将乘月安顿在客栈的马房。

    打点好一切,已是深夜,许言绍要了两间挨着的客房。

    凉州的治安不算差,可也难免会有些泼皮会在小巷子闹事,许言绍关上窗户,语重心长地说道:“公子,慈宁宫若是不死心,咱们能顺利回金陵吗?”

    说话间,那阖着的窗户又被瑟瑟秋风吹开,惊得许言绍打了个冷战。

    “慈宁宫没有派暗卫之前,我本无意再回去。”谢思尧的目光深沉,宛若一泓不见底的墨泉,“但现在,是需要回去算点账。”

    许言绍悬着的心落了一半,陛下的眼神充斥着杀意,不需多问,他也能猜出几分,这屋里的寒意越发重了。

    良久,许言绍缓过来劲,问道:“那谢姑娘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