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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这么不要脸, 站在大门口往人家屋子里看?”

    景娴想翻白眼:“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胡同里进来,经过人家大门口的时候,是不是下意识往里面看一眼?”

    商南臣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拉窗帘!”

    景娴推他。

    商南臣没动:“你不觉得大变天拉窗帘才有问题吗?”

    景娴身子一僵, 恰好看到他眼底的笑意, 恼羞成怒直接把他掀翻。

    商南臣:“……”

    “我又被你推倒了!”

    他躺在炕上, 说完自己都笑了。

    景娴:“……”

    她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我没用大力。”

    商南臣扭头看着一脸内疚的景娴, 把人搂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媳妇,你以后可以不用力。我觉得你手指一戳, 我就能被你推开。”商南臣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带着笑。

    景娴哪里看不出来, 他这是在调侃自己。

    她直接坐起来, 把衣服拉好:“吃饭, 我都饿了。”

    景娴站在地上觉得很不爽,看到桌上放着的红色盒子,又跟商南臣说:“这东西晚上我给你整了吃。”

    “我吃这玩意干啥?我又不肾虚。”才说完, 商南臣就盯着景娴。

    景娴也在看着他, 下一秒景娴转身就往外面跑。

    她躲到东屋,把门插上。

    几秒钟后,门外传来敲门声。

    就两下, 很敷衍。

    “开门。”

    商南臣的声音隔着门板有一种很淡漠的感觉,语气听上去很平静,但是景娴却能感觉得出那份平静下的汹涌。

    景娴拿起麻布擦擦柜子,也不出声。

    反正只要他不出去, 商南臣就不会把她怎么样。

    “不是说吃饭, 你不出来怎么吃饭?”商南臣似乎完全没有找茬的意思。

    景娴心生警惕:“不吃, 你吃吧!”

    想骗她出去,不可能的。

    她可太清楚质疑商南臣的下场了。

    上一次的教训,可是血粼粼的。

    “我保证不会做什么的。”

    商南臣可没走,靠在门框边上,冲着屋子里说话,他还把门帘掀开,通过上面的玻璃,看着景娴忙碌的小身影,眼底眸色渐深。

    景娴不理他。

    商南臣说:“都中午了,吃饭要紧。你们中医不是很注重养生的吗?你不吃还怎么养生?”

    “你要是不信我,我就出去吃。”商南臣转身走了,掀开锅盖,把饭拿出来。

    桌子就放在外屋地上,饭菜端上去,还摆好碗筷。

    他冲着里面喊道:“你真不出来吃吗?”

    “唔,你告诉我你的腿怎么回事,我就出来吃。”景娴觉得商南臣和别的团长不一样,他训练的那些兵可不是普通的士兵。

    说是特种部队也差不多。

    这半年来,他可从未间断过,忽然放假在家,很明显有问题。

    “老毛病了,所以休息几天。”商南臣知道瞒着景娴的下场,再说,他的腿只是受伤,旧疾复发,又不是断了。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景娴打开门,从里面出来:“我给你检查检查。”

    “先吃饭,一会儿菜都凉了。”商南臣给她盛了一碗汤,“吃完饭,你想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

    两个人吃饭,都是很简单的菜。

    一盘卤菜,一盆凉拌菜,还有一份早上炖的黄豆咸菜,里面放了点干辣椒,不是很辣,但是有点辣味,吃着很下饭。

    景娴起身去外面,摘了两根黄瓜洗干净拿进来。

    商南臣接过去:“我来拍。”

    “生菜长的可好了,晚上摊点煎饼吃吧!煎饼鏊子等我找出来,洗干净了用。正好小葱也能吃了。”景娴已经好多年没吃过这些东西了。

    小时候觉得吃煎饼最痛苦。

    每次都是大葱蘸酱,萝卜条蘸酱,再就是咸菜疙瘩。别说炒菜,就是炖菜都少的可怜。炖个白菜,和水煮的差不多。

    她当时的梦想是,等长大以后,再也不吃这些东西。

    到了末世,她吃了很多以前没吃过,也没见过的东西。

    那时候不管东西是不是过期的,只要能吃就行,才不管会不会拉肚子。

    反正末世人的身体素质变强,也更能适应那个恶劣的环境。

    那时候,她最想吃的就是小时候最讨厌吃的东西。

    “行。”

    “几个孩子会不会不喜欢吃?”景娴有点担心。

    商南臣说:“他们几个灶火好烧的很,什么都吃。”

    “那我多做点,到时候你想送人也可以。”

    家里今年是不缺粮食的。

    景娴想到农场分给她的那块自留地,旁边是一块荒地,草都长了两米多高,上面说那就是他们家的自留地。

    地方不大,也就五分地。

    景娴趁着商南臣不在家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把草都解决掉。别人锄草,先用镰刀砍掉,然后再用镐头刨出来,很费力气。

    她不需要。

    她只需要把那一片地上的荒草里的能量都吸收掉,草全死光后,轻松从地里扒出来。然后堆积在地里,烧完当肥料。

    那一块地,她没种别的,种的都是谷子。

    她初步估计了一下,那块地很肥,再加上她的异能,可以想到是大丰收。

    “咱们家有小米面吗?”商南臣问出关键的问题。

    景娴微笑:“这个就交给你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先把他的腿看看再说。

    景娴把碗筷子收拾了,洗干净之后,擦了擦手说:“进屋,上炕。我看看你的腿。”

    商南臣直接进屋,往炕上一躺。

    “……”

    景娴对他的配合表示非常满意。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能,景娴用金针封住他的腿,让他短暂的失去知觉。

    景娴催动异能顺着他的腿游走。

    她以为吴占福的腿里残留着东西已经很震惊了。没想到商南臣的腿,比吴占福的严重得多。还好这半年,她的异能比之前粗了不少。

    要是换成半年前,给魏师长治病那个时候,她肯定有点棘手。

    说起来也要感谢商南臣。

    是他的辛勤耕耘,拼命奉献的精神,才让她能一口气把他的腿治好。

    “我要给你治疗了。等会你直接去把小麦磨成粉,我正好睡个午觉。等我醒来后,就摊煎饼。”景娴知道自己给商南臣治好这条腿,到时候肯定会累到虚脱。

    她睡一觉起来就能缓解些。

    到时候再吃点东西,商南臣也看不出什么来。

    景娴想得好,拿出其他的银针,辅助她来给商南臣治病。通过阴沉,能异能最大化。商南臣把堵住的地方疏通,再进行修复。

    可能是植物系异能的关系,治疗的效果比不上治愈系,也比其他的系强得多。

    景娴用异能打通堵塞的地方,顺便修复了膝盖骨头受损的地方。

    正常来说,这种是根本无法修复的,只能靠养着。要是养不好,等年纪大了,不能吃力,腿瘸瘸哒哒的都是常态。

    像商南臣这样的,估计会提前转业。

    这对商南臣来说肯定是致命的打击。

    景娴以为很容易,没想到比想象中棘手的多。

    她停下来喘了口气,思考要如何一口气把最严重的地方打通了。

    “旅市前几天来电话了,说我结了婚,让我带孩子过去看看。”商南臣本来不打算说这件事儿,可他看到景娴皱着眉,想说些事儿分散点注意力。

    而且这事儿也不能瞒着,早晚要跟景娴说。

    景娴扭头看他,没明白旅市的电话是谁来的,还直接问:“谁啊?想看孩子就让我们带过去看看?他以为他是你爹啊?”

    商南臣:“……”

    景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商南臣说话,扭头看过去,后知后觉地问:“真是你那个后……恩,亲爹?”

    “是他。”商南臣点头。

    “啧。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景娴对商南臣的爹不感冒,该嘲讽的可半点没少。

    商南臣脸上面无表情,眼底甚至一点光都没有:“也有可能从东边落山的。”

    “叫了咱们就去,可别不能给人家落下话茬子。至少在礼上,不能让他们挑出半点毛病来。”景娴想着,“正好月中是端午节,到时候我提前包点粽子带过去,也不再买点海鱼。也不算是两手空空。”

    “那我借个车?”

    话落,受到景娴的表扬。

    “借个车挺好,到时候咱们一来一回不用那么辛苦。四个孩子呢,拖家带口的,进一趟城可不容易。”景娴说着话,忽然豁然开朗,她拿起银针,准备继续给商南臣疏通堵塞的经络,“你别说话,我要继续了。”

    商南臣立刻闭口不言,视线却专注地落在她身上。

    她专注的样子非常美。

    本身景娴长的就很美,皮肤是少见的白,睫毛纤长浓密,一双眼睛清亮有神,有时候仿佛里面装满了沧桑,有时候又单纯的让人觉得她是个孩子。

    说她冷,她又容易心软。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

    景娴抬起头,擦擦额头上的虚汗,把最后几根银针拔下来,问他:“动动看,感觉怎么样?”

    商南臣闻言动了动那条腿,又动了动那条好腿。

    随后,目光灼灼地看着景娴。

    景娴蹙眉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她又要伸手。

    伸到半空的时候,商南臣忽然拉住她的手,都没用力就把人搂在怀里,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景娴还有点蒙:“到底好还是没好?”

    “很好。”

    商南臣眼底精芒乍现,迸发出灼热的光,死死盯着景娴。

    景娴想推他,但是没什么力气。

    “既然好了,你就去把小米面整出来。我睡两个小时起来摊煎饼,晚上正好能吃上。要是好吃的话,等到端午前一天咱们也摊点煎饼给你爹拿过去。”

    “那个不急。”

    “会来不及的,两个小时都不够吧?”景娴上次做的粉条可是用了不少时间。

    做出来的粉,现在还没吃完。

    说着,景娴忽然想吃了。

    “明天早上咱们做粉吃吧?早上你早点起来,咱们买点大骨头,熬点高汤。”景娴越说越饿,甚至想起来弄点吃,可是她身上没力气。

    “好。”

    商南臣的嗓音暗哑。

    他想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实际上也这么做的。

    一个多小时后,商南臣穿好衣服起来,景娴懒洋洋地躺在炕上,嗓音像是早上刚醒来时那么哑:“你就不能等晚上吗?”

    商南臣意味深长地说:“我怕你等不起。”

    “!!!”

    景娴身体蓦地一僵,被子下的手倏地握成拳。

    她抿着唇,没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过是几个呼吸,传来开门声,她却觉得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过去整小米面了。”

    “好。”

    景娴觉得这声音不像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