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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地板光可鉴人,万向轮的摩擦声一直到电梯口才停下,电梯一层层往上,祝岁别头看到电梯镜子里自己发红的眼梢,默默抿了抿唇。

    19楼到了,两人刷卡进门,空调一时还没跟上,两人大衣也没脱坐在床边。陈迹看到她冻得通红的手正不安摩挲着,上前把她手合住,轻声问她冷不冷。

    祝岁眼泪滴在他手背上,咬着唇摇头。

    “别哭了,饿不饿,我给你点东西吃。”

    “你你怎么知道的?”

    “林茂给我发信息了。”

    祝岁意外,但没说话,抽抽噎噎哭着。

    不知道在外面吹了多久,耳朵都是红的,陈迹拉开羽绒服,把人抱进怀里捂着,“不哭了,先吃点东西,想吃什么。”

    祝岁埋在陈迹怀里,毛衣带着他的气味和体温,催的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陈迹,对不起。”

    “不要道歉,你没有对不起。”陈迹抱着她,打开外卖软件,一家家看过去,问她想吃什么。

    “吃烤鸭。”祝岁被说馋了抽抽搭搭给出回答。

    “好。”陈迹揉了揉她的头发,在手机上下单。

    祝岁冻了一天,脚冷得跟冰块似的,陈迹在浴缸放好水,让她泡个澡。

    祝岁沉在温水里发呆,祝昆这样一定会出事的,可是她没有办法阻止他,但一直放任下去,迟早会波及到自己。

    祝昆威逼恐吓自己的画面争先恐后钻进脑海,她不想再重来一次了。

    “祝岁,你不要在里面睡着了。”陈迹在门口敲了敲玻璃门。

    祝岁反应过来,周身的水有些凉了。她应了一声,接着从浴缸里起身。

    泡了澡人暖和起来,外卖也跟着到了,油亮亮的烤鸭香气四溢,陈迹没让祝岁动手,戴着手套给她卷饼。

    “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年夜饭吃的什么啊?”

    “外卖。”陈迹垂眸把卷饼折成小方块,方便入口,“我妈不在家。”

    祝岁木木吃下他递过来的烤鸭,“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怕影响你过年。”陈迹擦去她嘴边的甜面酱。

    “我也怕影响你过年。”

    两个人不约而同沉默,陈迹点了半只,祝岁饿了一天竟然全吃完了,收拾好外卖盒,陈迹没有问她今天发生了什么,只打开电视看春晚,他把祝岁抱在腿上,下巴搁在她肩膀,说:“我每年过年都会看春晚,觉得看了才有过年的气氛,我妈过年时候经常不在家,不过今年有你陪我,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祝岁抱着他听着电视里喜气洋洋的背景音,踌躇了很久才开口,

    “陈迹,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

    告诉他吧,全都告诉他。

    他们两个本质上都是孤独的。

    “我以为他会变好,我真的相信过他,但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我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电视里正在演小品,底下的人笑的开心,可电视机前的他们却在揭着最深处的伤口。

    陈迹没想到看起来健谈的祝昆竟然是个赌徒。他抱紧怀里的人,说:“你真勇敢。”

    祝岁没说话,她一点都不勇敢,前世的她就是因为祝昆死的。

    “祝岁,以后相信我就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迹的话让祝岁鼻酸,她枕在他肩上,嗯了声,“我只相信你。”

    “好。”陈迹说完想起来什么,掏出手机对她说,“我们下学期搬出去住吧,你的生日礼物要到了。”

    “嗯?”祝岁不解。

    陈迹点开手机,给她看视频,里面是一只奶白奶白的小狗,“我买了一只狗,三个月前买的,打完疫苗我们就可以拿了。”

    “我们的狗吗?!”祝岁捧着手机欣喜若狂。

    “嗯,我们的狗。”陈迹跟着她笑起来,“喜欢吗?”

    “喜欢!”祝岁忘记了一天的不愉快,只记得她即将有只狗,“我小时候就想养狗,可家里没有条件。”

    “小时候还想干什么?”陈迹问。

    祝岁从他怀里直起身,对上他的眼说:“小时候不记得了,现在只想和阿迹一起生活。”

    陈迹偏头吻她。

    祝岁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毛衣、羊绒衫一件件扔在椅子上,她抓着被沿,水汪汪的眼睛无措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他身上,陈迹腹肌已经出来了,块垒分明,她难为情侧过脸,卷翘的长睫毛扑闪着,这种时候最难熬,而陈迹却有意延长这种难熬,他钻进被子,半压着她,说:“帮我。”

    “你自己没手吗?!”祝岁红了脸,陈迹在床上真的变坏了,会调戏她了。

    “快点”陈迹在她耳边催促,声音又低又苏,“我忍不住了。”

    祝岁半边身子麻了,手伸下去,褪去他身上最后一件衣物,手指不小心碰到他,他在耳边吸了口气,声音性感得要命,她没忍住,弓起身去吻他,两人很快缠在一起。

    这个年纪,他们有太多的精力去取悦彼此,房间里还放着春晚,拉了窗帘的房间外传来烟花声,祝岁鼻尖的汗禁不住摇晃,滴落在他锁骨,不知过了多久,电视里传来主持人的倒数声,她朦胧中看到头顶的水晶灯,晃着迷离的光,攀升的快意跟着倒数声不断积蓄。

    在最后一秒倒数里,祝岁终于受不了,在主持人的祝福声扬身抱住身上的人,在他耳边高声哭喊起来,

    “陈迹,我爱你。”

    “我也爱你。”陈迹喘着气,两人眼眶都泛红,他俯身亲她汗湿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