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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返回房间,满腹心事不可排解,马仔捏准了她的心理,有决定生死的把柄在手,她不能告状,否则就是送死

    难道她要顺其自然吗,只顾自保,不顾进入阴谋的他吗

    她从来没做过如此艰难的选择

    这时,门被叩,她一个激灵,大概是他,她不想面对,更无颜面对,门外人坚持不懈地敲,这感觉生不如死

    怎么逃避得了,她迈着困难步履去开门,发现并不是他,是女佣,还端着一只陶瓷碗,汤羹直冒热烟

    她伸手去接,连里面是什么都不看,心里光想着快点送客

    女佣连忙阻拦“这姜汤是刚煮的,别烫着您,我帮您放桌子上”

    江娴怔怔缩手,女佣已经进屋,小心地放好碗“您挨了冻,坤哥怕您生病,这不,吩咐厨房煮了碗汤,江小姐,您别嫌辛辣,这汤是最驱寒养胃的,您喝了对身体好”

    卧室温度舒适,江娴却仿若置身雪地,狂风嘶鸣,满地银白,心之惭愧化作铁棍,给她当头一棒

    眼睛正在濡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她隐忍着,点了点头

    女佣退出房间,屋子又静了,江娴麻木地一勺勺喝汤,刚出锅的汤好烫,但她像感受不到

    她被强烈的苦涩浸泡,回顾这场穿越,她脑海出现一个字

    错

    什么都是错

    她与所有人都不应该认识,不该有交集,更不该碰出火花

    可是,如果真是错误,她怎会沉迷不悟,冰冷的心怎会回暖

    好比正在喝的姜汤,它不好喝,辣味冲鼻子,她难以下咽,喝得想吐,但胃是真的在发暖,手脚的冰凉也渐渐好转

    这碗苦得像中药的姜汤,她喝完了

    她穿上薄外套前往二楼,书房木门半掩,暗黄绰影斜洒,放大了她的彷惶

    轻推门扉,古典装潢乍现,她看见吸食卷烟的他,比夜色缄默,比秋日孤寂,指尖那一点光呈现亮红,似将晚时分妖娆的火烧云

    他旋即侧头,有些意外“很晚了,还不睡吗”

    很简洁的话,却如冷风探入耳畔,这份心虚使她仓皇,步伐也跟着乱了“你不也是”

    靓坤深沉专注,像要将她的音容雕刻心中,这种探究目光使她不适,他的喑默同样催人恐慌

    还是桌侧的角落,还是那张贵妃榻,美式刻花,酒红丝绒材质,受她重量而微微下陷,熟悉的视角,以及灯罩缺失的一簇链子,她睹物时惊觉光阴飞快,眨巴眼的功夫,竟过去七天

    钟摆左右动,时针停止在数字十二,她勾出苦涩的笑,零点后便是新一天,离约定的期限又近一步

    是好事,他们都能解脱了

    面颊触到凉凉物体,她惊诧地拉回神儿,他的右手悬空,佩戴的玉石碧绿精湛,虎口烙着一截歪扭的疤,结的痂刚脱落不久,它当然是深刻的,深得快要见骨,就算经过漫长时间,大抵也不会淡化

    那条疤怎么来的,她是最清楚的,也是最不具有发言权的,所以她漂亮的眼睛披盖红霞,寸寸湿润

    他皱皱眉,手指皮肤粗粝,但擦拭的力气够轻“哭什么,谁给你气受了”

    江娴被他这话引出更多泪花,他不会哄女人,翻过来倒过去就那么几句,挺直男癌的,可她怎么为之掉泪了

    “你”她的啜泣似三月小雨,渺小却不绝

    好不讲理啊,他又心疼又想笑“我怎么惹你了,要不过来打我几拳,撒撒气”

    江娴拿纸巾掩面,不一会儿纸就湿透,她自己都不晓得,到底哭什么,但泪水就是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