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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娘姑姑宽慰着太妃的心思说,“大王心中自有分寸,您为大王操了这么多心,大王也自然明白王后也神气了些时日了,大王这番不理会岂不是借此消了她的气焰?您……怎么还是瞧着不大高兴?”

  太妃是有意让代王疏远些王后,可事却不到时候,刘恒借着这件事只会长了王后的气焰。晚娘听了,也照着意思去广元殿请了刘恒的安,奉命带去许多东西,都说是太妃的意思,也将太后的心思告诉了刘恒,这眼瞧着入了夜,广元殿里便传出了旨意,要令雅兰宫的碧宛前去伴驾。

  一夜笙歌,第二日起,碧宛便摇身一变成了碧良人。

  旁人在心底皆是心知肚明,背地里又少不得嚼上些什么,却碍着陈王后威仪而轻易不敢言,李才人却不计较这些,直接便道,“姐姐们信这些邪,我偏不信,不就是一个丫头,再美能有几日。”

  前头窦漪房受宠还没几天,这下大王又有了新欢,怕也是不长远的。

  韩美人也是个说话不计较心里边儿的,也跟着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大王素日里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咱们又不是没见过,这会子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倒是不值得挂心。”

  几个人分明是来请岑夫人的安,却在岑夫人跟前有的没的说上了这么大一堆话,岑夫人听得不爱听了,也只是一笑,说,“最近这天气也渐渐的转寒了,怎么几位没妹子这心底的火气还压榨不下去?也该回去预备着秋日里要穿的衣裳要用的东西,这会子在这儿说上这一车话也不比做点儿实实在在的强。”

  一句话说的几个人不知答上什么,岑夫人没心思同他们拉扯上这些,别回头牵连了自个儿,待众人走了,窦漪房也要走,岑夫人却留她下来说话。

  岑夫人见她面前的茶凉了,也就让菡萏去添一盏新茶来,“这事儿你大可不必往心底去,本夫人看得出来,大王的心底还是有你的,往后咱们姊妹之间还得互相照顾,不能让别人占了上风。”

  其实岑夫人还是在怪窦漪房才得宠这两日刘恒便有了新宠,一时间也质疑可是窦漪房不得刘恒的喜欢,又怕其中别的计谋,不敢擅自言语下来,只好先收在心里,也算是吸取了韩美人对珍美人的前车之鉴。

  这日窦漪房回了春艳阁,却觉着宫里一片冷冷清清,往日虽然是些不喜欢的人,可好歹还会来这春艳阁坐上一坐,也显得热闹些。

  青萝也察觉出了春艳阁与往日的不同,这时候又听人说江雁香那边求了一个人过来说事,她也不曾在意说的那个人是谁,只是心底不愉快,阴阳怪气的娇嗔上一句,“这些人都是些现世现报的,见我们主子好了来奉承我们主子,如今碧良人占了好儿,他们个个儿都想着去奉承阿谀,春艳阁凄凉无比了,谁还有空去帮着谁,让他们各自安好吧!”

  那人低落着情绪回去了,要说江雁香也并不知道这些话就不是窦漪房说的,还只当窦漪房不认这些姐妹了,抱着秦懿莲就开始伤心哭起来,“从前咱们队她这么好,怎么她一有头有脸了就扭头把我们给忘了?我不过是借他几两银子补上账房的亏空,便是春艳阁这几日不大有人走动,也不至于连几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吧,可见是我错认了她了……”

  始终秦懿莲是不相信窦漪房这么绝情的,也帮着在江雁香面前说上许多宽慰劝解的话,江雁香始终不听,还是一个劲的责怪,心底讨厌极了,任凭秦懿莲怎么劝,她就是认为窦漪房已经不同他们好了。

  秦懿莲无法,只好让她一个人思前想后去了,这边打司宝阁过来,就见菡萏在那儿,菡萏见秦懿莲心中烦忧已经写在了脸上,说不得上前去关心一二,秦懿莲摇头,“也左不过是那些让人伤心的事情罢了,姐姐不必管我,我一会子就好了……”

  说着又问了许多窦漪房的事儿,菡萏只是叹气,“一连几日也吃不下饭,那碧良人近来恩宠正盛,大王说什么也日日陪着,倒是叫咱们良人委屈了……”

  这天淡荷哭着求窦漪房好歹吃些东西,窦漪房还一副忧心冲冲的样子,眼神空洞,两眼无神,远远的瞧上去竟然还有些吓人,淡荷吓得已是魂飞半截了,忙叫来青萝,青萝劝说,“主子,那秋水池的风景正好不错,主子你若是肯乖乖吃饭了,那奴婢陪着你一块儿去秋水池玩如何?”

  一面又拉着窦漪房的手,窦漪房自始至终也是喜欢这几个丫头,想来最近是自己过于劳心费神,才害得他们几个也跟着忧心,再不答应那就真的是自己的错,所以应下,吃了半碗粥,才带着青萝和往秋水池去。

  要说秋日里,秋水池畔几只白鹭偏飞,倒是让人如临仙境,凡事都可以忘怀的一种淡然景致,窦漪房见了也喜欢,小小的人儿这些日子委屈极了,蹲下来伏在水池边上戏水,还时不时的捡起脚边的小石子丢在池中,然后和淡荷青萝比谁丢下去的水花溅起来高,主仆三人都笑盈盈的。

  青萝一边卖力的丢着石子儿一边哄窦漪房,“主子你看,我丢的比淡荷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