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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一骑,进入皇城一路畅通无阻。

    戚真真端坐在皇帝身后却坐立不安,这小南辰王手握重兵,在百姓中又有极高声望。他的态度直接决定了她们母子二人的命运,精致的眉眼来回转着思考对策。内侍已经传话小南辰王已经在殿外候着了,戚真真心一横道“该来的终究要来,让宣他进殿吧”。

    周生辰不疾不徐地走到大殿中央,缓缓跪下给龙椅上的六岁幼帝行礼。他虽然跪着,依旧像一把所向披靡的宝剑,骇得心怀鬼胎之人瑟瑟发抖。

    在小皇帝眼中周皇叔是为数不多对他好的人“皇叔快快请起”小皇帝按捺不住兴奋的神色想要起身,却被身边姿容艳丽的女人摁在了龙椅上住了。

    艳丽女人正是戚真真,小皇帝的生母,原本不过是个低等的贵嫔,先皇在世时被高皇后压制的如同草芥。她也是个城府了得的人物,硬是在高皇后的控制下生下了先皇唯一的儿子。如今靠着小皇帝一朝翻身,眼下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后娘娘。

    如今前路唯一的拦路石就是大殿上的白衣胜雪才貌双绝小南辰王周生辰。小南辰王手握七十万雄兵,一旦他要谋反或者干涉朝政,那么她戚真真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戚太后袅袅婷婷地起身,迈着细碎的小步子移到周生辰面前,一脸无辜地说“今□□你打破誓言……只因坊间传闻……”她浓妆艳抹的脸上满是委屈之色。

    漼广心里冷哼“这女人贯会演戏,刚坑完他漼氏,又来坑小南辰王了”。漼广此刻既想让小南辰王入坑,又怕他真的入坑。

    他也和众人一样想看到小南辰王的忠心,又不想这个即将霍乱北陈的女人太得意。

    “坊间传闻,臣有谋反之心”周生辰似笑非笑,这些人还真是虚伪的一如往常啊。

    “今日本王就打破这个传闻,本王在此立誓无……”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誓言,这一次藏在衣袖中的手紧握的指节发白、筋骨绷起,嘴唇紧抿眉头聚成山峰。他眼前忽然闪过刚才那个少女,微醺着脸说“周生辰,我心悦你,等我可好”。

    他眼眸里的亮光逐渐黯淡,马革裹尸之人怎配有家室?眉头痛苦地拧起顿了顿又重新说“本王在此立……”大殿之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周生辰的誓言。

    “殿下且慢”漼广打断周生辰的话,盯着周生辰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漼氏有一女时宜仰慕殿下久已,不知殿下可有意与漼家结两姓之好,只是殿下……”漼广引着他的目光下移到那块先皇亲赐的玉佩,意图再明显不过。只要殿下交出子印,我漼家就愿意相信殿下并且豁出一切为殿下作保,而漼氏贵女正是我漼家的诚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朝中议论纷纷。漼氏乃是五姓七望的百年世家,漼家的声誉何等重要?如今漼公竟然要以漼家之声望给小南辰王作保?他可知一旦小南辰王谋逆,漼家上百年的声望将一朝化为乌有,天下学子之楷模的漼氏将人人唾之,遗臭万年。

    重阳节那天山顶她笑着道:“舅舅我知道很多将会发生的事,比如今夜陛下将归天,戚氏会邀舅舅进宫商议新帝登基。舅舅可敢与我赌一把,猜那戚氏可会让我为后?我赢了舅舅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输了以后任由舅舅安排”。

    结果漼广输了,戚氏果真随便找了孩童做太子企图让时宜做一辈子太子妃。两人在时宜的小院谈了很久。时宜苦涩一笑:“舅舅,我今生只嫁周生辰,不嫁他毋宁死!当然我不会让舅舅为难,我告诉舅舅一个秘密,相信你与他都不会拒绝”。

    子印先帝曾言是要传给太子殿下的,谁都没想到先帝竟是给了周生辰,所以先帝属意的继位人选其实是周生辰。得子印者犹如得北陈半壁江山,他若连子印都敢交出来,那他漼家倾尽全力又何妨?

    所以漼广这才甘愿用漼家百年声誉冒险进行一场豪赌。赢了天下太平,输了民不聊生。

    戚太后与大将军刘元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皆是一脸的气急败坏。没想到这老狐狸退了亲事还藏着这招,都有些后悔当时如此草率地答应解除婚事了。如果周生辰与漼氏连在一起,对他们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大家还在等着周生辰的回应,都在期待着小南辰王的拒绝,战无不胜的小南辰王如果真的那么好攀附,他南辰王府早就被莺莺燕燕塞满了。政见不合的朝臣在等着看他的笑话,等着看他漼广丢脸。

    漼广说出此话后也有些许的不安,若是被小南辰王拒绝了,那他的老脸今日算是丢尽了。可是他今日必须要试出来小南辰王是否如时宜所说的那般忠心。时宜说只有小南辰王能救北陈,且小南辰王永远不会谋逆。

    周生辰何等人物?自从进这大殿,漼广的眼神总是若有似无地盯着他的玉佩。说话时更是意图直指子印,当下就了然这漼公定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