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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婚当日,昆吾门大殿内红绸高挂,地上也铺着红色的氍毹。

    众宾客踏过大殿的门槛,迈步走在氍毹上,连连惊叹,昆吾门为了这裴正则的大婚当真是用了心也用了银两。就大家脚下踩的这氍毹,一寸少说也要几两银子,何况还铺满了整个的大殿。

    大殿内,宾客分左右两侧坐定,右侧是昆吾门裴氏一家及表亲,左侧则是来观礼的宾客。大殿上方坐着裴安与裴母。

    因为此次席位是裴策安排的,他便私自做主,将魁念安排在右侧亲眷处,并且还安排在自己下方,紧挨着自己。裴安与裴母见魁念身子弱,又孤苦一人,便同意了裴策凌的安排。

    飞星与云旗站在两位主子一侧,随时准备伺候着。

    今日无事,裴策凌穿的休闲,白色中衣,外套竹青色广袖飞肩圆领衫,头发分为两部分,上部分束发绑着与外套相同的竹青色发带,下部分自然垂肩,颇有一副浪子文豪的气派。

    魁念自入了昆吾门,穿着明显改善了不少。因着他左肩膀受伤固定,只能穿窄袖窄身衣袍。为此,裴策凌专门请了家中的裁缝替他缝制了好几套窄袍,以便日后换洗。

    魁念又因常年在雷泽,没有见过什么花花绿绿的衣服,总共一身白色和一身灰色袍子,面对裴策凌给的那些衣服,他向来是看不出美丑的,所以总是乱穿。

    为了今日魁念的穿着,裴策凌早早的便来到魁念房间,替他选好衣物,看着仙侍穿完才肯离去。裴策凌替魁念选了一身白色窄袖窄身衣袍,衣袍上绣着青色竹子,同裴策凌竹青色长袍相得益彰,不仅如此,还因为那窄身衣袍可以紧紧扣在脖颈处,将魁念那锁骨隐藏在衣服中,旁人看不见丝毫。又在腰部扎了个竹青色窄腰封。裴策凌见衣物单调,又拿出佩玉挂在魁念腰部。魁念今日未束发,而是简单的将眉前的头发随意的拢在脑后,别了跟竹子形状的玉簪。许是因为魁念昨日睡得不好,坐在大殿上,昏昏沉沉、睡眼朦胧。

    裴策凌转头望着魁念,心道,阿念这模样,当真配得上“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他妈的,在这大殿上,人来人往,搞出这幅模样是要给谁看。

    裴正则房间内,众仙侍正给他穿婚服,那婚服里三层外三层,最外层为红色宽袖广身,印有烛龙暗纹。

    “哎呀,好热好热。你们觉得热不热?”裴正则一手扇扇,一手叉腰看向外面。

    旁边的仙侍掩面笑着,说道,“大公子,现下正是春天,哪里热的需要扇扇子啊。”

    “哦,是吗?可是我觉得这衣服也太紧了些,直勒的冒汗啊。”

    “大公子,不像是因衣服紧,倒像是因新婚紧张的。”

    “也是也是,过了今日,我便与望舒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便可日日夜夜瞅着她,不必再受那相思苦了。”裴正则傲娇的说道,

    众仙侍哈哈哈大笑。心道,那望舒小姐真是好命,有个这样将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夫君,又有着时时刻刻维护自己的公婆,当真是把全天下的宠爱都集于自身。

    望舒房中,教引嬷嬷正拿着一本书在旁教导望舒。

    “哎呦,小姐害羞什么?为人之妻,这些原本就是要学的呀。”

    望舒看着那书中画着的两个小人,姿势各异。便不自觉的欲低头不去看,一抹红晕从耳朵根直延伸到了脖颈。

    那嬷嬷见状,用手拍着望舒的肩膀,又说道,“哎呦,我的小姐啊。过了今夜你就不害羞了。男欢女爱很正常。况且我看那新婿身子骨强硬着呢,恐怕日后有你好受的。”教引嬷嬷说完大笑起来。

    那教引嬷嬷是昆吾门最出名的爱调戏人,最喜欢看那新嫁女羞涩。新嫁女越羞涩,她就越喜欢调侃。当真是让望舒难为情。

    教引嬷嬷拿过书,翻到中间书页,开口笑着说道,“这个姿势最易怀胎。”

    望舒闻言,低头看书。只见书中的两个小人都面朝一方半跪着,只见前面的那人略微比后面的那人跪的高了些,后面的那人一手撑地,一手把着前面那人的腰部,两人下身贴合,毫无缝隙。

    望舒的脸刷的一下又红到了脖颈。

    教引嬷嬷笑着,问询,“小姐可记住了?”

    望舒点头,羞涩的轻轻说道,“记住了。”

    教引嬷嬷又欲翻书,望舒抬手阻了教引嬷嬷的手,说道,“嬷嬷,今日便到这里吧。”

    教引嬷嬷合上书,笑道,“没见过你这般害羞的新嫁女。”那嬷嬷说完,便将放入望舒陪嫁的木箱底部。

    望舒不解,问道,“嬷嬷这是何意?”

    嬷嬷:“这叫压箱宝。凡是富贵之人嫁女必要带着这个的。这书日后有大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望舒莞尔。

    吉时已到,众仙侍在前引领。新人跟在后面。

    众宾客均伸头望着那对新人。

    裴正则跨过大殿的门槛,手中牵着红绸,红绸另一端由望舒牵着。

    一根红线两人牵,自此皆为路人缘。

    裴策凌抬眼望向自己的父母,笑盈盈的。

    裴安心悦,与裴母对视,哈哈大笑的说着,“你看你这好大儿,笑的跟个大傻子一样,随了谁”

    裴母温柔的回道,“自然是随了你。”

    裴母望着自己的丈夫,想起那日两人成亲时他的窘迫,掩面笑了起来。

    裴安此人虽对子女严厉,但与裴母却是极其温柔的,从未对裴母红过脸,更别谈生气吵架了。这就是为何裴策凌闯祸或想要东西时,总会曲线救国,先求母亲,又由母亲同父亲说。

    望舒紧随裴正则跨步迈入大殿中。

    只见望舒着红色大衣袖和褶裙,上面用白金线、黄金线济珠石等绣成龙凤呈祥图案,头戴垂丝穗遮面,脚蹬龙凤绣花鞋,凤冠花钗,当真是“步摇金翠玉搔头,倾国倾城胜莫愁。”

    只听着众人宾客议论纷纷。

    “难怪那裴大公子会喜欢,就这模样当真是天下无双啊。”

    “是了,是了。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是只是个凡人,只有几十载岁月啊。”

    “哎,的确可惜啊。”

    “依我看,这昆吾门裴氏都爱美人。”

    “此话怎讲?”

    “你看对面那裴二公子,身旁坐的那人。”

    “哦?此人是?你认得?”

    “不认得。但你看裴二公子看他的眼神,还有还有,两人坐的这般近。实在是关系匪浅啊。”

    “哎呦,你不说我竟是没有发现,对面竟还有这样一个美人。”说话这人抬头看了一眼望舒,又转头看了一眼魁念,继续说道,“新娘子的美是端庄温顺之美。而这对面的公子嘛,则是美的冷清啊。”

    “是啊,依我之见,对面那美人怕是个不好相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