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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娇也拿了一块较大的巾帕裹住萧令妤湿透的一头长发,并一寸寸吸走湿发上的水珠后又换了块新的,直至她的发尾不再滴水。

    过了一会,玉暖把裹在萧令妤身上的棉巾取下,为换穿上一件柔软舒适的白裙寝衣。

    做完这些后,萧令妤被她们扶着回了寝殿。

    她坐在妆台前,玉暖云娇开始为她绞发养肤。

    看着镜中娇颜,萧令妤无声地笑了笑。

    从小到大,萧令妤对自己的容貌身姿都是万分自信的。除了姜蕴,她绝不承认这世上有比她更好看的女子。

    萧令妤想起当她跟姜蕴站在一起时,就连宫学的太傅都曾夸过她们“如一对明珠在侧,朗然照人”。

    她想起这些突然忍不住偷笑了起来,看到镜中美人一副娇羞的样子,她又连忙用手捂住自己微微发烫的脸。

    正在伺候萧令妤的玉暖云娇不知道她在傻乐什么,却也不敢多问,只是动作都更小心了,因为方才差点扯到她们家公主的头发了。

    一番折腾下来,萧令妤躺在自己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玉暖云娇替她放下纱帐,燃上助眠的熏香,留下一盏暖色宫灯,又把落地罩的帘幔放下后退了出去。

    夜色深浓,躺在床上的萧令妤第一次到如此深夜还未睡着。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像着了魔似的,一会开心一会又不开心的。

    本来被玉暖云娇铺得整整齐齐的床榻,没过多久就被她反复折腾而变得得乱糟糟的了。

    等到终于睡着了,萧令妤却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

    梦里她躺在一个狭小蔽塞漆黑又彻骨寒冷的地方,她害怕极了,一直哭一直叫都没有人来救她。

    突然她听到姜蕴的声音从石壁外传来,跟她说了好多好多话,说会一直陪着她让她不要害怕。

    这么梦特别特别的长,等她惊醒的时候天已蒙蒙亮了。

    玉暖云娇听到动静,连忙掀帘进来,“公主,您醒了吗?”

    纱帐内的萧令妤难受地轻唔几声,吓得她们两个赶忙掀开床前的罗帐。

    玉暖云娇往床上一看,只见她们家公主双眼紧闭,秀眉深皱,而且还出了一身的汗,额角鬓边的发丝全黏在了脸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萧令妤这个样子可把她们吓坏了,连忙轻摇她的肩,紧张而急切地喊道:“公主,您怎么了?”

    半晌后,萧令妤才睁开双眸。她看着眼前是熟悉的顶账,床边是她的贴身宫女玉暖云娇,终于松了口气。

    幸好那是个梦,不然太可怕了,连睡梦中的她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玉暖云娇见她终于醒了,也暗暗松了口气,关切地问道:“公主,您是做噩梦了吗?”

    萧令妤抬手按了按自己发胀的额角,定了定神后点头,“嗯。”

    玉暖又问道:“公主,您现在感觉身子怎么样,要不要让太医过来瞧一瞧?”

    “不必了。”萧令妤摇头。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感到自己出了这一身的汗后衣服都黏在身上,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便皱眉吩咐道,“带我去玉池,我要沐浴。”

    “是,公主。”玉暖云娇连忙应下,扶着她下床去了后殿的青玉池。

    翌日,姜蕴从她雅致的卧房醒来,等春浅翠杳服侍她洗漱完毕后,她只抹了一些冬日里养肤的桃花脂膏,并未上妆,素着一张白净的脸更显得气韵清绝。

    姜蕴换上了一套柔软又御寒的石绿色冬装,简单雅致的样式,穿在她身上并无一丝的厚重,反倒被她穿出了一种飘逸之感。

    她的冬装用的俱是顶好的料子,而且每一件都是用醺笼里烘暖烘香后才上身的,足见她这日子过得何等的精致。

    姜蕴昨晚也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前世在萧令妤陵寝,她靠坐在棺椁旁那段时日。

    在梦里她听到了棺椁里传出萧令妤的哭声,她听到后像是拼了命一样去推棺盖,却因为太长时间滴水未进,她的身体太过虚弱了,导致完全推不动,只能隔着石壁安慰着躺在里面的人。

    那种痛苦和绝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把姜蕴生生惊醒。

    不过,姜蕴并未像萧令妤一样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