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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月高悬,夏风燥热,喘气儿都要呼出一口热得乏力的叹息。

    宁清梧趴在床铺上,两腿翘起来,手拿一把镶嵌珠玉的宫扇忽悠悠地给自己送风。

    她单手撑起脸颊,低头一瞥自己纤细柔弱的腕子,又想起今日训练谢镜枯的场景。

    如果她会武功就好了,谢镜枯这样的她一个打十个,到时候拳打狗庆晁,脚踩笨谢岚。

    她再把谢镜枯的病治好了,关在后院,让谢镜枯体会一下什么是江湖险恶。

    门扉轻开,宁清梧惊得缩了一下肩膀,侧头去瞧,她刚在脑子里恶狠狠欺负的当事人谢镜枯,拂过帘子走了进来。

    端着满盆冰的春莺跟在谢镜枯身后。

    谢镜枯刚沐浴,还有潮湿的水气在身上:“放在床榻脚边,下去吧。”

    春莺手脚麻利地照做,没多耽搁,放完便出去了。

    宁清梧扔了宫扇,趴在床边探出身子,伸出手摸了一下,指尖上传来凉丝丝的感觉。

    “哪儿来的冰呀?”

    谢镜枯坐在她旁边,低头略扫了一眼,道:“山庄上什么都有,制冰倒也不难。”

    宁清梧贪了一会儿凉意,她看出来谢镜枯想歇息,便翻个身滚到床的内侧,拍了拍身边。

    “来吧。”

    谢镜枯:“……”

    夜里熄灭了烛火,月色朦胧透过窗沿,宁清梧侧头一看,谢镜枯躺下的位置离她半个手臂远。

    宁清梧心想,这人该不会是有事瞒着我吧?离我这么远,我讨他嫌了?

    她故意贴边往谢镜枯那蹭了蹭,一贴上去她就眯起了眼,因为她发现,谢镜枯好凉快!

    许是嫌她热,谢镜枯果然往外挪了一点,拉开距离。

    她闭着眼睛,不受阻碍继续蹭过去。

    谢镜枯沉默一会儿,声音极轻地问她:“清清,你想到我身上来睡么?”

    怎么可能!

    宁清梧假装被吵醒,也小声对他说:“不许说话,我歇下了。”

    没有回应。

    宁清梧竖起耳朵去听,身边的人连呼吸声都微弱,周围似乎没什么变化。

    她稍稍放下心,以为谢镜枯想放过她了。未曾料想男人突然翻身压在她身上,宁清梧被压得喷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快要变成纸片。

    看着没什么斤两的男人怎么实打实的沉。

    她磕磕巴巴道:“你、你做什么!”

    谢镜枯:“不是歇下了?”

    宁清梧奄奄一息道:“你再压下去我就咽气,你这样谁还能睡。”

    可能是最近和谢镜枯相处得比较愉快,她对待谢镜枯的态度便没有初见时那么警惕小心了,今夜才做了这么幼稚的事情。

    谢镜枯好笑地问:“你也知道这样别人睡不了。”

    宁清梧一手捂着脸,一手去推谢镜枯:“好嘛,我不该逗你……”

    离得这么近,害得她莫名其妙有些脸热。

    谢镜枯翻身进了床榻里面,这次是他靠墙躺下了,面朝墙壁侧身,身上盖了一点宁清梧的被子边。

    宁清梧扯动被子,偷偷叫他:“小气鬼,小心眼。”

    谢镜枯手掌捞住被子一角,反身过来,疲惫的眼暗藏着柔和:“还有什么?”

    宁清梧扯了两下,拽不动。

    谢镜枯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无奈道:“睡吧。”

    夜半时分,宁清梧好梦正酣。她梦见自己在一处无人的山谷,漫山遍野的娇花结满了花苞,低垂着头迎接她,她在万花丛的中央看见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没有转身,话语模糊地传递过来。

    “清清……”

    利器摩擦的刺耳声音撕破了宁清梧的梦。

    宁清梧骤然惊醒,她瑟缩地向后一躲,正巧撞在谢镜枯的怀里,男人一手捂住她的口鼻,一手竖起食指,点在唇上:“嘘。”

    宁清梧靠着他的胸膛,惊魂未定,昏暗的房间里眼前闪过几道黑影,刀光刺向她的面门,她还来不及惊慌,那出手的人就被另一个人格挡回去。

    “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