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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姑娘哪家千金?”为首的男子一身白色骑装,腰间缀着一块品质上等的玉佩,雕刻龙纹。穿着富贵,可惜被身边人拉低了档次。

    昭月不经意扫过一眼玉佩,故作不安,牵着马后退几步。

    “皇兄跟她啰嗦什么,我就要这匹马!”粉色宫装的少女看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却满头翡翠珠衩,脚下踩的绣鞋也不适合这马场的环境。看来是个刁蛮无礼的小公主。

    昭月温温柔柔笑着,手上依旧慢慢抚摸踏雪的鬃毛,摆弄新编的辫子。

    那公主看昭月不回应,更是得寸进尺的想要强行牵马,身旁仆从也不敢拉她。昭月不动声色地在马肚子上拍了一下,踏雪得到示意,一个嘶鸣直接喷了几人满身口水。

    “踏雪,又胡闹了。”昭月倚在马身上嗔怒着,表面是无意之举,却没有和对面几人说声抱歉。

    在众人闹哄哄的声音中,昭月翻身直接上马,不等她扬起马鞭,踏雪就已经跑出去,溅起一地尘土。

    “啊!这破地方!破马!皇兄你怎么不说话!”远远听到女孩怒骂仆从又讨好皇兄的动静,昭月觉得好笑,想到自家爹爹的目的,她拍拍马背,踏雪又跑回来看了一眼,飞速向远处密林跑去。

    昭月回眸一瞥,正中几人打量的目光。十三岁的小姑娘还是带点婴儿肥的,可可爱爱的长相,却是泼辣蔫坏的性子,如水般泛着冷意的目光,刺得几人都安静一下。唯有那个穿白色骑装的皇子目光中闪过惊艳。

    昭月知道,鱼儿上钩了。

    她故意沿着藤蔓横生的绿地跑,马蹄踩过的地方延伸成一条小路,没多久便有嘈杂的马蹄声靠近。

    一道白色身影在前,一道黑色远远跟上。两人骑得都是马厩里上好的千里马,平日里精心养着从不借给外人的。看来马夫又小赚一笔。昭月在心里记下了,准备回去时和马夫讨要点好处。

    三道人影前后跑到一处山崖边。昭月下马,一手牵马,一手挥着马鞭抽打地上的荆棘,小心向半山腰走去。

    “姑娘,在下陈吟玉,京城户部右侍郎长子,此次是来探望嫡母和弟弟。”黑子公子介绍了自己,又狗腿的报了另一个人名字:“这位是当朝三皇子,赵辑宁。赵兄特地陪在下一同来此游历一番。”

    说的冠冕堂皇,对皇子称“赵兄”,没看见人家都不接话的么?昭月默默吐槽,并没有说出来。

    “刚才的事实在是抱歉,四公主平日里娇惯,一时不适应这里的生活。”陈吟玉这这两句话表面是在道歉,实际上却是拿四公主的名号在打压昭月。

    昭月自然听得出来,干脆不搭理他,就牵着马慢悠悠地走,普普通通的驯马鞭被她舞得猎猎作响,甩飞的草叶子难免掉在陈吟玉身上。

    “不知姑娘这是何意!”他恼了。

    昭月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停下,歪着头笑笑道歉:“抱歉呀,这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我还以为是乌鸦叫,吵的心烦,力气就用大了。公子不会同我介意吧?”

    “你!简直不可理喻。”

    啧,堂堂一男子名字起的文绉绉,说话也是文绉绉的,迂腐又虚荣的臭男人!

    昭月有点想念扶苏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有了劣等人对比,扶苏的小作简直太可爱了。她现在对扶苏的思念有十个秋天那么多了。

    “姑娘在笑什么?”赵辑宁说话温吞,倒不那么惹人烦。

    “笑这陈小公子,明明不是侍郎爷的儿子,却说自己是长子。这里谁不知道右侍郎就一个嫡子,叫陈宗宝。难不成,吟玉公子是私生在外才被领回去的么?”

    昭月没心思同这个陈吟玉打交道,看着就不是啥正人君子。这个皇子既然能到无双阁来,应该是想挑个杀手吧。刺杀谁呢?

    昭月一时猜不到序武的具体意思,是让她打探皇家秘闻,还是让她拉拢这三皇子,扰乱太子夺嫡?总不能是拉拢陈吟玉的,陈家嫡长子陈宗宝都被她揍了好几顿,这陈吟玉还不如陈宗宝好看呢!

    “吟玉是右侍郎的亲传弟子,现在是养子,按着年份说是长子也不为过的。听起来姑娘和宗宝很熟,不知姑娘芳名?”三皇子果然城府深,明明是在反向问昭月的话,却说的理直气壮悠闲自在,自然得跟他俩多熟似的。

    昭月挑个干净地方拴马,头也不抬地回话:“宋昭月。我和陈宗宝住一条街。”这是说了等于没说的关系,毕竟山城就那么几条街道。

    “原来是宋姑娘。刚才的姑娘是我皇妹,赵淑慎。是我们失礼了。”赵辑宁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扇子,扇得呼呼响,也就他自己还觉得挺好看。

    而陈吟玉自然是为他拴马去了。说什么侍郎之子,不还是上赶着给皇子拴马,自贱风骨。

    “终温且惠,淑慎其身。是个好名字。”可惜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