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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当即站起身来,赤松一改平日的和蔼可亲,肃然道:“右判官孤身前来,虽是生死大敌,但我青丘名门正派,光明磊落,既然有诺在先,我等亦莫给其留下以多欺少的口实。三师弟,你再挑十人上崖。”言罢率先向思过崖而去。

    苍松在众弟子中转来转去,当即选了十人。

    众人心情激奋,眼睛炙热,跃跃欲试,谁不想去一观这百年难遇的赌局,奈何苍松铁面关公,也只得望洋兴叹。

    青松、岳宁虽是担心杨戢安危,但此刻生死大局在前,也无暇多想,只得先上思过崖,静观其变。

    思过崖位于云台峰上,云台峰位于坤位,坤卦明柔,地道贤生,厚载万物,运行不息,云台峰虽算不得高大,却巍然厚重。

    其峰上生有危崖,上有个山洞,是青丘派历代弟子犯规后囚禁受罚之所。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一个山洞外,一无所有。

    青丘山脉本是草木清华,景色极幽,这危崖却是例外,无草无木,无虫无鸟,想是为了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崖上生就一块平地,上面有一块巨石,巨石平滑如镜,上面刻就一个偌大棋盘,旁边是两个石墩,以供平日在此思过之人下棋静心之用。

    没想到这么一块清净之处,此刻却成了烽火狼烟之地。

    众人攀上思过崖,遥见右判官已然落足于思过崖上,迎风而立,衣袂飘飞,若非那恐怖的青铜面具,真是一位遗世而独立的贵公子。

    众人忍不住在心里暗赞一声。

    右判官遥遥望向赤松,徐徐道:“北邙山幽冥教右判官,恭请前辈赐教。”

    众人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竟是微微一惧。

    雪松忍不住道:“可否有人支招?”毕竟此局关乎重大,一旦落败,青丘百年声誉将受到致命打击,何况还关乎洛皇妃的去留,青丘实则万万输不起,棋局未开,此时此刻,雪松也顾不得自己颜面了,毕竟这惊世骇俗的一局一旦开始,便是覆水难收,不死不休之局。

    右判官单手叉腰,傲然道:“既是青丘子弟,但说无妨。大长老若是没有把握与晚辈一战,尽可换人。”右判官此话虽是说得狂妄,但常言:观棋不语真君子,下棋不比其他,个人棋风不同,思维顾虑也不尽相同,人多反而不利,贸然支招,反会扰乱当局者的思路。

    赤松不为所动,缓缓道:“何方执先?”这一问却是问到了关键处,围棋之中,执先优势极大,纵是棋力稍弱者,也可凭先手优势守得均势。尤其是这一战定乾坤,各方尽出全力的一战,若是掌握先机,胜算亦会大上数分。

    众人皆对赤松的棋力极有信心,但听闻这执先两字,仍是心头一震。

    右判官眼中精光闪烁:“若是平日下棋玩乐,谁人执先,亦无所谓,可今日之局,事关重大,晚辈纵是再自负,也不敢贸然答应,让大长老执先,但若是学那俗人猜枚定先,又不免太过小气,不如让我问大长老一个问题,视答案正确与否来定先后,不知大长老意下如何?”

    孤松忍不住道:“谁知道你会问出什么无赖的问题?”

    右判官一双眸子晶莹透亮,露出睥睨天下的气度,缓缓道:“北邙山占据幽,并,凉三州之地,阔地万里,十万之众,晚辈既然代表北邙山出战,怎会行无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