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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不大,往前走了没多久,马车便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前,村里的房屋都很破烂,勉强能够遮风挡雨,牵马车的汉子在门外喊了声:

    “老六家的,出来啦!”

    只听灯光昏暗的小屋里有个女子应了一声,接着草木门板被推开,出来一名村妇,衣衫单薄,面无血色,应该是饥寒交迫所至。

    “二哥啊,怎么走到这来了?这几位是…”

    “老六家的,这几位是晚上刚到村里来借宿的行路之人,这位小哥说他也懂些医术,你看要不要请人家给老六看看,若是真能对症,也好过现在他每日受这个苦啊!”

    女人还未答话,只听屋内传来一人声音,那声音无比的怪异,是边发抖抖到上下牙齿不断的磕在一起,又强行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

    “请…咯咯咯…请他…咯咯咯…进来!”

    那女子听屋内人说话,转过头来对秋忘川说道:

    “郎中,我们没有银钱买药,家里没有东西能付得起您的出诊费啊!”

    秋忘川道:

    “大嫂子,不打紧,我只是看一看,能不能治还不知道,暂且不用提银钱之事。”

    女子听秋忘川如此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侧身让出道路,请秋忘川进屋。

    秋忘川点点头,回头示意几人在马车上等候,自己走前几步,拉开门进了屋子,那女人也紧跟其后走了进去。

    屋内昏暗得很,但秋忘川的目力在黑暗石洞中也能辨物如常,一眼就看到薄薄的木板搭的榻上躺着那人,裹着破破烂烂的被子,身体不住发抖,屋内有个火盆,也是挡不住这冬日严寒。

    他走上前去,说道:

    “这位大哥,我给你把把脉,你不要动。”

    听那汉子喊,躺着那人是叫老六,现下只是浑身抖动,牙齿碰得咯咯作响,一边抖一边点头,已说不出什么话来。

    秋忘川伸手一探,将他的手腕捏在指尖,缓缓输了些真气。君境宗师的真气非同小可,秋忘川只能一丝丝的传给他,以免他内脏直接受损,救人不成反而害人。

    一丝丝真气传进老六体内,他顿时感觉由内至外的暖和了许多,虽然还是抖得厉害,但一股股暖流在体内流过,缓和了许多痛苦,他瞪大了眼睛,冲着秋忘川直点头。

    那女人也是万分诧异,心中想的是只试一试,没抱什么希望,结果却看见老六瞬间便精神了许多,想上前询问,被秋忘川手势制止住了。

    只因他发觉有些异样。

    真气传进老六体内,只觉得运行到后颈处的风府与大椎两穴时,真气竟是丝丝外泄,是经脉受损般模样。秋忘川手未离开老六手腕,人却转到他身后,将破被往下拉了拉,露出老六后颈,凝神观去。

    只见两个细不可察的小孔,其位置正是风府与大椎两穴!

    秋忘川收回目光,继续将真气输进老六体内,让真气在他体内循环了三四次,确定除这二穴外,再也没有异样,便把真气汇集到他这两处穴位上,缓缓推动。

    老六只觉得脖颈处又冷又热,又痛又麻,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又好像有块巨石压住了脖子,让他抬一丁点头都是妄想。

    这种酸麻痛痒冷热交加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老六憋的满面通红,他女人在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听一声怒吼,老六喷出一口瘀血,昏死过去!

    老六的女人嗷的一声便哭了出来,边哭边喊:

    “杀人啦!你是甚么草包还敢来冒充郎中!你赔我家老六命来!”

    听见她这么一喊,房门一开,门外几人都走了进来。

    秋忘川连忙说道:

    “大嫂子,你先别急着哭喊,去端一碗温水来,我给你看点东西,一会儿这大哥若是不醒,我赔你一条命。”

    那女人脸上挂着眼泪,看秋忘川说得如此笃定,自己还是将信将疑,但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男人吐血以后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躺着,赶紧去倒了碗水,最近没有壮劳力去打水,这水都是外面的雪拿到火上融化而成的。

    水端到近前,秋忘川伸手接过,凌空一指点在老六大迎穴上,老六紧闭的嘴瞬间张开,秋忘川用手一指,碗里的水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着,一道细细的水流宛如一条小小银蛇,钻进老六口中。

    一碗水全部被老六喝下,只听他肚子里咕噜噜的作响,盏茶过后,老六竟掀开棉被,一骨碌坐了起来,随即长出一口气,说道:

    “多谢神医搭救!”

    牵马车的汉子张大了嘴巴,这人还真是神医,没想到接了几人进村留宿,带过来看看,就这么给轻描淡写的治好了!

    老六女人见老六病了这许久,现在一口血吐出,一碗水服下,身子也不抖了,脸色也不白了,居然坐起来说话如常了,扑通一声便给秋忘川跪下,连连磕头,泪流满面,甚么也说不出,只是喊着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在一个日子过得不富足的家里,只有这一个精壮劳动力,用度吃穿全靠自家男人,而他却病倒了,这女人这些日子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老六再不好起来,自己恐怕都得与他同赴黄泉,现在突然被这个小郎中治好了,她不谢天不谢地,现在只想给这大恩人磕几个头。

    秋忘川扶起六嫂子,对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