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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们往往都会犯这样的错误,对于其他事会看的很透彻,可一到自己反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宫本显然是这种状态。

  严非看着他渐渐变了的脸色,继续道:“你不是污水里的蛆,挣扎着想要从里面爬出来,可是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你脏的事实”

  啪

  一巴掌又甩了过来,这一下他另外一边的脸也红了,耳朵因为刚才那一巴掌用力过大,出现了阵阵蜂鸣声,嘴角也渗出了斑斑血迹。

  “你给我闭嘴,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你现在就是一只蚂蚁,我只有一个手指头都能捏死你”

  “呸,你最好现在弄死我”严非含糊不清地吐出来几个字。

  宫本走过来,抬手捏着他的下巴,“你最好期待我没把你弄死,不然你就没有好戏看了”

  严非说:“你想干什么”

  宫本微微笑起来,带着些轻蔑的眼神看着他说:“放心,我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我要让你跟你爱的人团聚啊,你们都还没有说离别的话,怎么能这样阴阳相隔,既然老一辈人没完成,至少在你这一辈,我或许能看到个比较不一样的结局”

  严非大概猜到了什么,一脸玲珑地看着他,欧阳玉枫暴露了,他们已经知道他来这了,要怎么办,现在自己被关着,根本没法传递消息出去告诉他这一些事情。

  宫本没给他思考的机会,从他身上翻了半天,找到了那枚戒指。

  “你是不是很惊讶,或者你现在的表情可真是丰富极了”宫本调侃道。

  严非脸上都是鲜红的手掌印,嘴角的血迹也凝固起来,整张脸能看的只剩下那双明亮的眸子。

  惊慌的表情在眼底一瞬即逝,他闭上眼睛,想起了上学那会儿教授给他讲过的内容。

  “微表情都是转瞬即逝的,你们要想成功捕捉到还要加上他们的眼神,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所以要想他们看不透你,静下心来闭上眼睛,不露出表情,别人就看不透你”

  当时一众学生在下边哄笑,说教授是个傻子,而只有严非跟着做了所有的动作,也切实体会到了,那个教授所说的含义,因为当你真正尝试过了你才会发现,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宫本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这里边有追踪器”

  严非闭着眼睛不再说一句话。

  宫本又继续说道:“连结婚礼物都是假的,他一直不相信你,你为什么还要守住他”

  “你这辈子应该都是孤独地吧,没体会过亲情,爱情,甚至是友情,你一直都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所有人都不如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可那又怎么样,你的人生注定是孤独的,在这人世的长河中,最终会孤寂的死去,而我不一样,至少在死之前我知道我是被爱着的,我有朋友,我有亲人,更有爱我的人,或许我死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

  “我可真是没白养你,字字珠玑,句句戳着我的痛点”

  “你错了,不是因为这些让我这样觉得,而是你发病侵犯弟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人,不应该说是畜生都不如”

  “我很高兴,你那时就看清了我,我无法反驳我那时候确实做了一些事情,我那时候一定是疯了”

  “不,你不是那时疯了,你一直是个疯子”

  “现在讨论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宫本攥着手里的戒指,转身出了门。

  他站在窗户口眯着眼睛,窗外是漆黑的夜,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追踪器在大力下发出咔嚓的声音。

  那年是瓢泊的大雨,闪电在夜空中划出最刺眼的光芒,他坐在车里回头的瞬间看见了蹲在路边哭的稀里哗啦的他。

  车子倒回去,他踩着积水走过去,看着他说:“要不要跟我走”

  青年抬起头来,满脸地泪痕,可他却被吓退了几步,那张脸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睛有一瞬间都让他觉得仿佛看见了故人。

  他又重复了一遍,“要不要跟我走”

  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轮到了自己。

  一直觉得有所亏欠,所以上苍派了他来我身边,可最后还是落得如此下场,债是还不完的。

  欧阳玉枫跟初林清讨论完要代表的公司,便躺在了沙发上。

  他现在还不知道严非手里的追踪器受到了破坏,也并不清楚自己手机里的定位装置早就没了反应。

  “老大,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欧阳玉枫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来了一句:“等”

  晚上8点,两个人吃了饭便早早回了各自房间。

  欧阳玉枫这才想起来拿了手机看了一下,今天起床的时候还有的位置,现在成了空白的。

  欧阳玉枫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将自己的手机卡从手机里拿了出来碎掉。

  依照严非的性子,他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将我送他的戒指扔掉,除非他被发现了。

  欧阳玉枫又拿了另一块手机给所谓的联系人发了条信息。

  “什么时候可以行动,我等不及了”

  那人给他回了一句,“xxxx墓园”

  这里离那个地方有些远,第二天一早,欧阳玉枫从花店买了束花,便踏着晨露打车去了墓园。

  欧阳玉枫小时候见过严非的父母,他父亲回国以后就没再见过,知道他们出事的时候他其实很伤心,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走过墓园的一道道长廊,终于在路的尽头看到了那个站在墓碑前的人。

  淅淅沥沥地小雨不合时宜地下了起来,欧阳玉枫将手里的花放下,戴上了衣服后边的帽子。

  宫本静静地看着他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是我”

  欧阳玉枫看着他:“我为何要惊讶,不是你难道是那个所谓的联系人?”

  宫本意味深长地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强一些,既然你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要相信?”

  欧阳玉枫向他微微一笑,“如果我不表现得信一些,你怎么会让他出来见我,怎么会放他出来”

  宫本一愣,将手里的黑伞拿掉,“你看的比他透彻,他到现在都没能察觉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