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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牡丹被烟烟拿在手里一天了,花瓣有些蔫儿。

    将它放入蓄满水的花瓶中。

    思绪飘忽,看着它,居然有种又回到今日白天时的错觉。

    在她盯着牡丹发呆时,一个石子从窗户飞来不轻不重的砸在她脑袋上。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烟烟头也没扭,无语的说道:“叶小将军,你非得把我脑袋砸傻了才肯罢休吧。”

    青锦袍子被晚风吹的扬起,少年轻松从窗户跳进。

    笑容不羁,清澈如水的眸子弯弯的。

    敢这么对她的,除了叶褚清,整个漠北没有第二人了。

    叶府离祝宅很近,祝澄和叶老将军是手足之交,在她还在玩泥巴时就已经和叶褚清相识了。

    这段友情在她眼里就是怨缘…

    叶褚清在她旁边坐下,好奇的把牡丹拿在手里把玩,“这个品种的牡丹只有皇宫里才有吧。”

    “叶小将军真是慧眼识花!”假意吹捧完,烟烟毫不留情的将花夺去。

    叶褚清:“…………”

    出了皇宫平常老百姓家谁种牡丹?她没有再理他。

    哼,谁稀罕啊!叶褚清不满的冷哼一声。

    也跟着她趴在桌子发呆。

    平常只有被叶老将军训斥了,他才会来找她,可偏偏叶褚清就是个逆子,叶老将军只要一见着他就没有好眼色,祝宅就是他第二个家。

    有时候他恨不得一天来八百趟!

    烟烟侧头望他,笑着说道:“怎么?你爹又逼你入仕了?”

    谈及这个,就瞧叶褚清将脸揉成一团,闷声答道:“只要我执意继续上战场,连叶府的门都迈不进去了。”

    沉吟片刻,烟烟道:“入仕也没什么不好的。”

    “祝烟烟!”叶褚清愕然,“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了吗?”

    我什么时候站在你这边了?烟烟挑眉,摊手。

    轻叹了口气,叶褚清绷着脸,沉声道:“我爹年纪越发年长,陛下日渐垂危,如今西域战事频发,正需要像我这般正当壮年的男子上场杀敌!”说着叶褚清激动起来,站起身指着太阳的方向。

    万种委屈涌上心头,只因他的叔伯牺牲在黄沙之下,他便不同意他再上战场。

    他恨他的父亲只顾他的安危不顾山河动荡。

    官场又比战场好的到哪里去?他厌倦勾心斗角不如战场上直来直去的痛快。

    多年的情谊摆在这里,烟烟甚至比所有人都要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

    明月当空,叶褚清抓着她畅饮了一番。

    她的酒量随叶澄千杯不醉。

    待人来抬叶褚清时,人已经倒的东倒西歪里,走时嘴里还喊着继续喝。

    承王府——

    烛光微晃,香炉飘出缕缕青丝。

    竹青色的衣袖摇晃不定,凌空端着托盘,站在门口,不敢松懈,默默等着他练字。

    “凌空,我这字写的可好?”明明平静的很,但被他这样看着,凌空莫名有些发慌。

    他这个主子阴晴不定,说一,下一秒就可能改成二。

    定了定神,凌空走到桌前。

    笔势豪纵、落笔如云烟,凌空夸赞道:“主子自然写的是极好的。”

    闻言,路筵浅勾了下嘴角,还没有维持一会儿又恢复了木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