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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折雪跨进帐篷脱下盔甲肩膀上闪躲不及擦了一刀,她在里间换了衣服简单撒了些药包上系好腰带。

    桌子上放着容云卿给她做的小珍珠香囊,用帕子仔细包好她出去打仗是不适合戴着的。

    她闭上眼在床上躺了会,明天后天该如何想了一圈手不由自主的盘香囊上的小珍珠,乾落已经复国。

    蛮南之前重创过,尚有余力与她们联合剿灭蛮南依照地势优势能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一切。

    可乾落未恢复元气防守薄,皇城势必会陷入争端,容云卿不在她身边始终不能放下心,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天阙没有传来消息,这一战抽去百万强兵季长宁如果真的要动手应该快了,她只需要静候着这种时候就是只有等只有熬,差之厘毫失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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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鸢被抓入了诏狱,第一天就上了刑法。

    她没受过几次罪因为她有一个好娘,随时都能为她擦干净,唯一几次受得严重的伤就是季老将军对她动的手。

    那时候晚上没人,她娘会给她扔药过来,让她不必时刻跪着石坎儿。

    “季娘子,得罪了”诏狱里穿着官服的女人对她笑了笑。

    随后偏头让人用铁扣环锁住她的手脚很重的铁块绊着她,她一动锁链会发出沉闷的相撞声,这仗势看着颇有些认真的意思。

    江鸢在被她们戴上这些的时候看见了身后抵着的木棍上又黑又红的痕迹,地上还有水,是从她身后这个架着人的木架上开始流。

    流了很多石头缝里是泛黑的水,被水潦草的冲了一下又看见了腥红,她意识到那是什么,寒意从脚底往上窜,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

    “你们干什么?给我解开”

    审讯室里泛着冰凉的寒气,门是厚重铁门房间里只有头顶一处开了窗还用铁柱框好了,除了光其余的什么也进不来。

    季鸢用尽了力气挣扎想要抬腿揣人,只是现在脚上多了东西她没能使得上劲,女人后退了几步看着自己衣摆上的鞋印。

    不满的啧了一声,低头用手拍干净灰。

    坐到木椅上木桌上放着一张纸,临近中年的女人眼睛不太好双手拿起纸张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会。

    喉咙里发出奇怪的一声闷,随后一骨碌没见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女人的声音嘶哑甚至有些低带着笑“季娘子,我们是按上头的意思来的”

    “您跟我一个小官吼,没什么用”

    “您自己看呐……”她笑着把那张薄纸在季鸢面前展开。

    季鸢卒了一口“滚蛋,弄什么一张纸就来糊弄我,想死吗?”

    她闻着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快要作呕。

    女人笑着转身对着一旁站着的两人冷下脸眼神示意,两人立刻上前一人翻了翻火盆里烧得通红的铁印。

    一人利落扒开季鸢的衣服。

    通红的铁器落在皮肉上,季鸢要叫一人随手把扯烂的衣服团起来塞进她的嘴里,用力捂着。

    季鸢挣扎着木架晃得直响。

    痛吟全部被堵住,女人转过身说“哎呀……季娘子不要生气,让她们扒了你的衣服是怕那布料陷到皮肉里去”

    “本官教得这两个徒弟就是心善,不过木头脑袋一时间着急,忘了要全季娘子衣冠的”

    等季鸢满头大汗的安静下来,女官用火钳子拨弄着火盆,白色的飞灰往上身随后转几圈落到人的头发上衣服上。

    “季娘子只要是交代清楚了一切就都好说”

    季鸢浑身懒蛋子养着的细皮嫩肉才打了几板子身后就濡湿了血,皮肉裂开紧贴着布料一动就是一身汗。

    被架着挂回木架。

    女官看着那张染着点点血迹的罪书,卷了卷放进袖子里。

    执行刑法的两人跟着出去,两边的铁栏里都传来各种痛吟求饶,一人弓腰跟近了些。

    “师傅,那个要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

    “不是已经写了吗?”

    女人停下脚步,斜睨了她一眼“写了是写了,有人这么说自然这么做”

    “你怕什么?”

    “不是……那毕竟是……不太好吧”

    面无表情跟着她们身后的一人此刻开口:“我来”

    女人转过身瞧了她一眼,面容还青涩女娘眼里是沉沉恨意说:“她毁了我弟弟的清白,还将他扔给下人糟践至死,我不怕”

    女官拍了拍身上的小灰看着她没反对叮嘱说道:“别弄死了”

    此后几日,牢里时常能听到惨叫声但很快的就会变成闷吟痛呻,压抑得让人头皮发麻,季鸢被解了手上的重铁,手腕已经磨得掉一层肉。

    皮肉粘连在铁器上,解开的人毫不犹豫就扯开,季鸢昏死养的无力垂头身上的衣服早就脏烂不堪血流下来润湿了衣服干了后颜色变得深且硬梆梆的。

    很磨伤口如此反复,旧伤也一直不怎么好。

    季鸢的嗓子被放了烧得正厉害的木炭嗓音犹如破铜烂铁在地上刮蹭,待到第十二日季鸢迎来了转机。

    她已经变得很安静,听到释解的旨意也只是泡得发白发皱的手指在地上无力的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