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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折雪握了他清瘦的腕骨拉着走,他冷着脸任由她拉着走。

    柔软干燥的帕子带着淡淡的冷香落在他的头顶将他罩了起来,手指隔着巾帕动作轻柔从头顶到发尾一点点擦干水渍。

    他的眉目微不可察的被安抚软和了下来,确定已经不再滴水江折雪才停下,把湿润的巾帕放下重新拿了一块干燥的撩开发丝一只手将巾帕塞垫进他的后背。

    这是学会跑跳的小孩子有的汗巾怕着凉,江折雪这样类似的行为让他偏头伸手去摸想要取下来。

    江折雪按住他的手解释道:“背上的衣服润湿了点。”

    容云卿想要反抗:“没事”

    她双手按在椅背往前探偏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容云卿的手顿住。

    江折雪往下凑到了他的脖颈鼻尖碰到了肌肤,惹起一阵酥麻他僵住血色往脖子上涌。

    “很香。”她低声道。

    她捏着他的手看着他泡得发白发皱的指尖。

    “都是你的味道没别的。”

    别洗了,江折雪揉揉他的手指想要温凉的指尖暖起来,这几日两人都是一起睡的小帝卿开始还会别扭,后来也只是沉默的上床规矩的睡在一边。

    “卿卿”她低声唤道声音不算大,目光盯着容云卿,一声两声没有反应。

    她掀开被子下床从架子上拿下外衣往外走边走边穿,门轻微响动随后归于平静,屋内仅存的一盏灯火昏昏暗暗照着一室宁静。

    屋外灯火通明,急促的脚步声和兵甲碰撞声相融,江折雪坐在上首目光沉冷的望着一院子乌泱泱的人。

    一拨接着一拨的审讯,有人大叫着求饶被一铲子敲到蜷缩在地上敞着血闷不出话来就没人敢再吵喧。

    夜色里是静的,等人提着一桶桶的冷水冲掉地面上的血迹,血水顺着没入草坪里消失干净,江折雪才起身放轻动作回去。

    打开门绕过屏风,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快步走过去。

    容云卿已经醒了坐了起来,头发披散着柔顺的落在被子上,坐着也不干什么似乎就是在专门等她回来。

    “怎么了?”江折雪脱了外衫掀开被子上床。

    容云卿凑过去面无表情的埋着头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只有皂角的清香她已经洗过了。

    “惹了麻烦是吗?”

    江折雪没见到过他这副模样,伸手在他颈后捏了捏软肉她习惯以此来看看这个人最近瘦了没,还好能捏得起来肉。

    没怎么用力但还是松手后用掌心紧贴这皮肉揉了揉。

    “没事”

    “府里毕竟不全是我带来的人,话语当口不严甚至攀外揽财不是这次早晚都要刮一刮这腐肉”

    “这算是立功”

    三言两语,让原本的意义变了腔调甚至还成了该奖赏的口气。

    容云卿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没说话看着兴致不高也或许是困倦了不想开口。

    反正江折雪躺下他也躺下了。

    “皇姐说她们很快就能结束了”在两人都闭了眼后容云卿的话轻轻响起。

    是那次划船容允派了亲信给了他信物。

    江折雪翻过身去看他,但容云卿没有睁眼。

    她认真道:“你没有惹麻烦”

    容云卿喉结艰涩的动了动,睫毛微颤始终闭着说道道:“我会成为麻烦的”

    朝内动荡蛮南之心几乎是心知肚明,可是没人主动戳破那层薄膜,朝内已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慢慢腐败了。

    这一次的刮肉势必是要见血的腥,而且刮净了不见得能好这才是江折雪和当今圣上顾忌着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莫扎吃了亏是不会轻易放手的,现在没有动静只是在蛰伏。

    容云卿是亡国帝卿蛮南追杀绞净的残党,只要露出一点点血腥她们便能寻着伤口撕裂咬进去,那么这层薄膜只能拢罩起天阙让她们束着。

    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江折雪一旦明确的事情贯来是不吝啬表明的,亲了亲怀里人的眼角:“别这么说叫我难受”

    江鸢的确想找些麻烦也盯上了容云卿。

    整理了太女府后江鸢只能在前厅别的一概去不了,不知道为何容云卿的画像竟然流出。

    没有有力的证据莫扎也只能望而止步但起疑埋下变会生根发芽,容云卿变得沉默下来时常坐着一处发呆。

    夜里江折雪吃完容云卿亲自煮的面,放下碗筷就听见他说道:“送我回去吧”

    “我给皇姐传了暗信,她派人会来接我的”

    江折雪看着他,明白什么垂眸片刻后沉声说道:“好……”

    容云卿维持了一段时间的记忆还是被毒性冲散开,江折雪看见他眼神变得澄清还略微带着外露矜傲时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