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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原见他醒过来,欣喜的叫他又是扯被子盖他又是拧帕子给他擦汗。

    意识回笼容云卿皱眉想张口说什么才发觉嗓子干涩得紧。

    喉结滚动了几下艰难的说道:“水……”

    沙哑到不成样子,李原竖着耳朵听了两次才听出是要喝水,连忙扔下帕子去倒了水来,扶着他起来让他靠着床栏喝水。

    两杯下去才算是润化了些不至于一吞咽就开始疼。

    他把被子推下去,身上热烘烘的气儿才算得了口子往外涌。

    “郎君可还疼?”李原试图要把被子从腰间给他拉上去,但看着郎君满头的汗又顿住手。

    挑了这么一句问。

    容云卿摇摇头,仰头靠在床栏,疼劲过了他脑子也异常的清醒,睁着眼睛看外面的窗。

    “什么时辰?”

    “啊?……”容云卿声音低哑,说话的声儿都不大跟气音似的。

    李原掐着几回才掐准了。

    “卯时”

    “郎君还可睡上一阵”

    容云卿被朦朦胧胧疼醒到现在已经没了睡意,这阵疼过了他要好点,让人备了水沐浴完回到房间,床上的被子已经被换过。

    他又蜷了上去,时间还早。

    叫李原把烛移到床边,他倚靠在床栏开始看书,天刚刚亮的时候李原给他倒了热水,握着杯子好一阵。

    指尖回暖了才灌下,热水顺着一路往下,连着他的五脏六腑小腹隐隐暖了起来。

    脸上也被熏蒸起了淡淡血色,生辰宴是早上就开始的,容云卿临走时多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确定没有沾上什么才走。

    为了以防万一还叫李原拿了一件对襟披风。

    长帝卿的生辰宴设的位置倒没有区分得很明白,只是女男分开对坐,男子家眷按着官阶由左往右坐,靠近主位。

    没有明确规明这座位谁坐,容云卿扫了对面的空座在稍靠后但不至于连前面什么也看不见的位置坐下。

    周围都是一些交好的公子或者贵夫,自我的分成一小团,低声谈论笑议着什么。

    他头上戴了笠纱,隔绝了大部分的视线,因为他太安静了没有人同他搭话,偶尔飘来那么两眼探究的也很快飘走。

    好像自动就划开一道地界,容云卿被排挤在边缘之外。

    他坐得有些久,晚宴才是宴会的热闹时间,越临近越能感觉得到,整个宴厅早早就点上了灯烛。

    灯火通明,歌舞一直没停过,也没有重复的,容云卿坐得端正,久了自然腰酸背痛,试着动了动,刚调整好,长帝卿就来了。

    面容精致得无可挑剔,眼尾上挑着,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魅惑,年龄虽长可不显老模样反倒别有一番风味。

    眼皮漫不经心的半合着,抬眼间流露出冰冷的凌厉。

    一甩衣袖坐在上首说了两句,无非就是感谢他们能来的场面话,虽然这样说但语气里怎么也听不出来。

    好像在说这是你们的荣幸。

    容云卿端起茶杯,江诉的视线随意的扫下来似乎看到了他稍稍停得久了。

    他面不改色的继续自己的动作,放下杯子的时候那视线就收回,宴上是供应糕点餐食的花样多,他只是挑了几筷子吃了便停。

    小腹上隐隐有些凉,他伸手轻轻捂住。

    江素和白隽没办法随意出宫,只是送了一堆赏赐的珠宝金银,让人带了一句生辰快乐,江诉乐得见。

    反正天天见,也不非一定今天见,他的金库又充盈了不少这是首要的。

    他那个妹妹了解他所以也不啰嗦,他收得也不手软。

    毕竟这种主动送钱上门的机会不多。

    他站起身瞟了一眼纸上的一列东西,唇瓣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对着管侍说道:“替我回话,就说……多谢陛下君后”

    宰了一个大头,他心情正怡悦。

    只消等到他那个侄女太女殿下,又是一个大头,这么想着他唇边的笑意加深。

    “太女殿下到……”门外的小侍扯着嗓子喊道。

    来了。

    江折雪今儿穿了一件玄色衣衫,显得人冷淡,虽然她平时看着就挺冷淡。

    恭敬的行了一礼。

    江诉让她坐下,说了几句,就让人拿了酒上来。

    每桌都依次上了一个酒瓶,白玉瓶颈塞子用红布裹着,打开的时候有淡淡的酒香还有一丝丝甜。

    江折雪看起来对这感兴趣,喝了不下三杯,这是没有的容云卿不应该喝酒的,何况是凉酒。

    李原欲言又止,但容云卿已经端了起来抿了一口,他的话也只能卡在喉咙里。

    歌舞升平,席间觥筹交错。

    待的时间太久,李原也吃了不少东西杂七杂八,肚子搅得难受,他俯下身子跟容云卿说要出去一趟。

    “何事?”

    看见他捂着肚子,点点头放他出去。

    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前面,江折雪似乎没有察觉到他也在,目光压根也不放在男眷这边,倒是有人跟她搭话不过看唇形说的话也不过三两句。

    之后再没有人跟她说话,江折雪几乎没动面前的菜,尽管她那桌的菜是等她来了坐下再上的热乎菜品。

    吃了一两口,容云卿看了看面前的菜,筷子游疑了一下也夹了起来。

    果不奇然已经冷掉了。

    旁桌的声音不算小,吵得容云卿脑子疼连带着小腹也开始隐疼。

    “不知道公子是哪家的”

    容云卿举止都带着端正,坐姿也几乎是一动都没动,贵家公子般苛刻求己,头上又带着笠纱旁边吃酒有些时辰的未免带了些疑惑。

    看了三回,终于忍不住搭话。

    但说话声嘈杂,杯盏碰撞的声音中疼痛渐深,容云卿也压根没想到有人会同他说话。

    就算隐约听清了也没将这话与自己连在一起,自是没有理会。

    问话的男子见容云卿不理会,略微有些尴尬还有些不悦,以为这人端正架子,同桌挨得近男子拉了一下他。

    “什么人?聋子吗?”那人嘲讽出声。

    被他拉着的男子,使劲拽了一下他,眼神示意他别说了。

    容云卿被疼劲催着,一阵接着一阵一只手紧攥着桌角,他想起来出去,正好此时江折雪也似乎有事站了起来,他动作一顿,又坐了回去,江折雪跟江诉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