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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来说容云卿的心情应该蛮好的,因为这是李原自从回来之后一个时辰之内第三次看到郎君笑。

    笑意浅浅,唇边弧度弯得的也不高,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他又很快抿直唇,正襟危坐。

    李原连忙收回眼成功躲过容云卿的一扫。

    容云卿自捏着那根糖葫芦就没松过手,熄灯的时候李原有些犹豫但没说什么吹灭了灯就合上门退下。

    屋外的烛火还是亮着的,他原本合上的眼睛睁开,看了帐顶一会沉默的坐了起来。

    糖葫芦还是隐约可见其原样。

    他低着头看了很久披散的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落,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张开嘴小小的咬了一口。

    容云卿原本舒展的眉眼还没几天就听到了传言。

    关于他的。

    关于他这个青楼里被赎出来的小倌。

    反正传是这样传的,然后的传言内容就是当初殿下看上了他的脸,把他留了下来但是现在时间久了总会腻了。

    加上他也不是什么清白身子,厌倦是迟早的事情,君后着手了正君的事说明已经有了人选。

    他们也就不用这么伺候一辈子都爬不上去的小倌。

    还是清白身子或许能留住江折雪。

    容云卿面色有些冷也有些严肃,说道:“一派胡言”

    江折雪分明还没有碰过他。

    李原点头:“嗯!”

    他是被江折雪赎回去的,听说花了很多钱,他以后回去了会还给她的。

    嗯,这是一件,江折雪喜欢清白身子的事他没怎么情绪起伏,因为他觉得江折雪要是睡了其他人他会很生气。

    这很公平。

    容云卿有午睡的习惯,懒懒的连眼皮子都懒得掀,困意来袭他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事。脑子里很快又极快的略过什么。

    下一息,他蓦地睁开眼睛,撩开袖子腕下的一颗红艳守宫砂赫然。

    但江折雪不知道。

    他是从独芳斋赎出来的,但他没有被挂了牌子出去……狭长的眼睛一眯盯着自己手腕上的一红点。

    当天晚上就是第一次拍卖他,江折雪应该知道……的吧,他不太自信。

    所以容云卿选择了一个直接了当的方法。

    去找她。

    江折雪这段时间像是闲了下来,在□□院的竹林里看书。

    容云卿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的刀,整个刀身都是银黑色的,花纹古朴典雅,没有镶嵌什么宝石。

    但这刀散发嗜血让人心底发寒,刀柄的位置看起来像是木头,边上有一道明显的裂,被人后面用银器包裹住了。

    江折雪应该有在练,练了之后才在看书,一边的手肘靠在圆的石桌上,神色淡淡。

    他来了也没什么反应。

    容云卿今日是换了衣裳的,也穿了黑色,袖子是广袖但他里面没穿亵衣,所以只要他一抬手袖子就会往下落,整个小臂展露无疑是可以的。

    虽然他其实只用得着腕部,但为了显得自然些直接就没穿紧身的亵衣,夏里日头大只要不出府如此穿着倒也在情理之中。

    他是端了伤药来的,那日虽然有白月引挡着但江折雪拉他的时候,手上还是有溅到,把君后管家急得拿了各种伤药。

    她自己也不上心,上了几日要因为要启程回来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手上的伤没好得全,但刚回来那几日江折雪又忙,所以一直也没有人敢说。

    他是今儿记起来,随口问了管家,管家一拍脑袋恼着自己央着让他送些药过来,他思考了一会答应。

    送上门的理由他没有理由拒绝。

    他看着她的手出了会神,江折雪不得不换了一只手把书拿着然后盖上自己的手。

    回过神,他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

    江折雪看得出来目光落到他拿着的药瓶,问道:“有什么事?”

    显然没有立刻想到自己手上的伤。

    容云卿说道:“管家说你的手还没完全好,拿了药让我帮忙送过来”

    江折雪说道:“哦,放下吧”

    她的目光重新落到书上,仿佛没什么值得她多看上几眼,容云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虽然颜色沉暗些。

    可花纹上是费了心思的,也是最接近他帝卿时的布料。

    他仔细净过面,甚至于连头发都是每每梳过束高了,来的路上府上的小侍分明也有在偷偷拿眼看他。

    他仔细思忖,不好看吗?

    江折雪掀开眼皮子就看见他微垂着眼,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人有些焉,刚才来时不都很有气势吗?

    以至于连原本应该听起来是矜傲的话有气无力:“你一只手不好弄,管家既然托付了我,我帮你”

    江折雪来不急拒绝这人就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