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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道士凝视着那道阵法光幕,却没有即刻动手,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没有听到北沫的话一般。

  “怎么了,可是这阵法有什么棘手之处?”

  北沫见状不禁问道。

  林道士啊了一声,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没有,没有,只是这个阵法的根基之力有些古怪,不过老道破还是能破的。”

  林道士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他平日寸步不离身的那个暗红色木箱,心下却是嘀咕了一句:

  岂止棘手,这次可是要拼老命了,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那种快要绝迹的力量存在,等会可要看准风向,事不对头还是先溜为上。

  林道士从木箱中翻出一面巴掌大小,玄黑色的破阵旗,神情变得有些慎重,接着一口咬破右手中指,飞速在那破阵旗上画下几道符箓,然后将那破阵旗朝前方一扔。

  接着老道士面色苍白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北沫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直以来北沫总觉得这姓林的老道士有些深不可测,如今看他破一个金丹级的法阵都这么费力,虽说以观海修为破金丹法阵也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但“深不可测”四个字却是无论如何算不上了。

  玄色破阵旗飞到了那座钟嫫宫的上方,旗巾招展,隐有血色闪过,然后下方那道金色光幕上就化为一道道金色光华,长鲸吸水般被吸入那面破阵旗中。

  阵破!

  钟嫫宫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喧哗走动之声,而与此同时,在另外一座相临的山头上,也响起了一连串闷雷般的巨响,那是冒其雷射出了他的箭,于是钟嫫宫内的喧哗声就变成了一声声惨呼。

  小刁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

  北沫和烈肃两人一前一后电射般撞碎了宫殿大门,冲了进去。

  门后的大殿内,几名洞虚境修为的大汉,愕然抬首望来,似乎根本没料到那个防御法阵这么轻易就会被人破掉。

  然后一道春水般的剑光升起,这几名大汉的头颅就滚落在地。

  而北沫自冲进大殿内之后,根本没有停留,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个李福生,所以进来之后没发现那人踪影之后,北沫直接朝殿后的那道小门冲去。

  只是当他刚刚半个身子冲过小门时,一柄铁枪从门外的黑暗中刺了出来,枪尖带着锋锐无比的杀意,毒蛇般刺到了他面门前,枪缨轮转,如血莲在空中绽放。

  枪速之快,枪势之猛,让北沫连祭起伏魔索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在北沫的心湖之中,这迅猛而突然的一枪,速度却又奇慢,枪势所有的变化,力道的分配,以及枪尖最后会落于自己身上何处,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神魂中尽展无遗。

  这就是剑心通明。

  于是北沫横剑,三千剑横于喉前三寸处,犹如以楷书写下一个大大的“一”字,堂堂正正,就如一道横在洪水前的长堤。

  黑夜中,响起一阵让人酸厉刺耳的声音。

  那是枪尖与剑身摩擦的声音。

  气浪朝四周轰散开来,刚刚杀完那几名赶过来的烈肃,身形不禁也被阻得滞了一滞。

  北沫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眼鼻中有一缕缕血丝渗出。

  他其实有更好的选择,比如借势飞退,就绝不会受伤,只是那样的话,战斗就不是一两招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长枪的另一头,李福生双手持枪,一双狭窄的小眼紧紧盯着北沫,他的口鼻间同样有血沫渗出,他也同样没有退。

  这一刻,是意志与意志的较量,勇气和勇气的碰撞。

  下一刻,两人同时动了,都是选择继续进攻。

  李福生铁枪一振,如灵蛇般绕过北沫的三千剑,狠狠扎向北沫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