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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正是江建业,江涛河失踪已久的父亲江不胜,也是江小迷嫡亲的爷爷。他为何在此,其中曲折过多,说来话长。

    江不胜也是天资过人之辈,二十岁就比肩其父,修炼达到七阶圣者的层面。受国主赏识,封为镇国大将军,手握华国兵马大权。少年得志的江不胜,意气风发,带领华国兵马南征北讨,为华国开疆裂土,而立之年已名声响亮在外。

    不料在后来的远征雪国之时,他一反常态,不顾后援粮草供应不足,带领大队冒险犯进,最后落得个兵败失踪下场。战后,经交战双方多次寻找,一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下落不明,想不到他竟然现身枉死府,还当上了枉死府府主。

    江不胜心中清楚,他能有此时的造化,与一人脱不了干系,没有他当日的点拨,自己依旧执迷于杀戮之间,忘记仁恕乃修炼之道的真谛。若无他就不会有自己修炼上的突破,也就没有现在的成就,当然这府主之位肯定是另属他人。

    过往种种,江不胜油然长叹。一饭之恩,当一生相报的古训在,那人的造就之恩,自己该如何报答就成了他苦恼之处。只是那人身份的重要决定着天恒大陆数十亿生灵的命运,江不胜实在是不敢乱来。

    江慕风在九幽数年,对于江小迷的事还是有所耳息。他早已知道江小迷就是失踪的小文。江慕风垂首问道:“爷爷,我听到你与小文对话,其中推诿隐瞒很多,您为何不干脆实情相告呢?”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声音低沉的说道:“但凡天命之人,种种机缘巧合都是假象,那是该有的磨练。该觉醒的命魂还没有觉醒,我此时明说,不是在帮而是在误他。这一世,他乃我亲孙,我又何尝甘愿断了人伦,隐藏幕后,只是事关重大,耽误不得。”

    江不胜说得阴晦,江慕风更是不明,他犹豫着是不是该细问,郑南笑着出现在大殿中。江慕风连忙上前要行跪礼被郑南给托起,他笑着说道:“你如今已是主上的入室弟子,这大礼我可不敢受。只是我觉得好笑,论辈份你现在可要比你爷爷还要高上几辈,不知道他有何感想。”江慕风站立一旁尴尬不语。

    江不胜爽朗大笑道:“郑南先生,还当我是当年的莽撞的武夫?儿孙都这般大了,这人界的辈份已是昨日之花,留着念想即可,若在执迷那便是落了下品了。”

    郑南捻须而笑:“难得府主明悟,可喜可贺。心中牵绊过多,便迷了聪慧的法眼。静了本心,将来的成就必然不凡啊。”

    江不胜收笑凝重的说道:“修炼之道,晦暗不明必有因果,抛去桎梏才有水出渠成。只是天道朦胧难以猜测啊……”

    郑南笑道:“道道不清,道道清,事事不明,事事明。这世间难懂的是清明二字,府主休要被这二字所困。须不知这天地初开时也是混沌境,哪有这么多烦心事?”

    江不胜听罢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先生果真是前辈高人啊,天道因果,天道因果,你我皆在因果中,何必自扰,有道是难得糊涂,这糊涂可是清明的解药?”

    郑南笑道:“我可不敢以前辈自居,同道修炼,达者为师,如今府主已悟得糊涂二字,你我已在仲伯之间,既是同路同道,你我私下不妨以道友相称,先生称谓可不敢当。”

    江不胜笑道:“道友所言极是,这道也同,志也同,所谋之事也同,不称为友,那何为友?”

    郑南笑道:“该是如此。……”

    江不胜正色道:“有一事,道友不问,我也得请教。道友乃我九幽的心腹智囊,胸中多有丘壑,关于他以后的诸事安排,我实在是心中无底。”

    郑南道:“府主与他的交集我明白几分。有前世之恩,也有这世之亲,掺杂起来不好处事。……”

    江不胜点头称是,静待郑南解说,郑南呵呵一笑道:“说来简单,不才多嘴一句,那人以前如何渡你,今日你便如何渡他。”

    听到郑南所言,江不胜眼睛一亮赞道:“道友果真见识不凡,行事高明,此言可抵万枚紫晶。”

    郑南把手一伸:“话出当真,到手算数,我是真诚与府主实话,你可别许我虚言。”

    江不胜笑道:“你身在九幽,还要那贪贿之物何用?今年黍米入库,我私下与你一担,可表诚意?”

    郑南大喜道:“此话,……此话当真?”

    江不胜手指江慕风笑道:“想要虚言,绝不会当着晚辈之面。”郑南听罢这才朗声大笑起来。

    ……

    枉死府通判马涛踏步上前,见到江不胜行礼道:“属下谢府主大恩,小徒现在已无大碍,只要修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

    江不胜道:“马通判不必言谢,此间因果早已有定数。这番造化也是你这当师父的结的善果,我不过是顺水推舟抬了一手而已。你要谢还是先谢郑南通判吧,若无他的提醒,差点误事。”

    马涛向郑南躬身长揖道:“谢郑南通判大义,我代小徒谢过先生活命之恩。”

    郑南笑着回礼道:“马通判不必如此大礼,如府主所言,救令徒是不过是顺了天意,不敢居功。”

    马涛再次向江不胜行礼:“……今日我来,还有一事要禀明府主。”江不胜抬手道:“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