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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眯了眯眼,在床边放了托盘,看昨天还对自己怒目相视的南晏,现在投来的视线小心又恐慌,抖眉问:“有话说?”

    闻言南晏立即收回了观察的目光,闭上眼缄口摇头。

    暮言莫名其妙地打量他,怎么感觉他这么怕她呢?难不成是昨天扎人中用力过猛,疼到现在?

    怕了也好,以后就别在她面前晃了。

    等她点了药香离去,南晏才敢睁开眼,目光只抓到了她飘过门边的黑纱衣。

    昨夜的梦确实把他吓着了。

    梦里不但没有两人交流的机会,甚至还得知了她的以死威胁,南晏从出梦后忐忑到现在,越想前几日的放肆试探,越是惴惴不安。

    神医要是因他出事,整个魔道都能把他大卸八块,然后一人来唾他一口。况且人家勤勤恳恳为归咒渊炼药几十年,他也吃了不少丹药,若是因他而死,才会是他一生过不去的心魔。

    等暮言第二次回来收最后的东西,南晏飞快地扫了她一眼,看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他将语气拿捏得平静,道了声:“几日叨扰,谢过先生。”

    “试试还有没有心魔。”

    暮言说完也不等他说结果,就端着药粉渣走了。

    看她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外,一切都和寻常一般无二,南晏便暂且放下心来,将修炼的功法都简单运转了一番,运功已然通畅清明,占据在脑海中的她荡然无存。

    他习惯性地出去俯视了水云居的下层,却看到那抹黑影走出了大门,在外面将门关上。

    望着门口,南晏觉着怪异,来这里几日,除了讲学,便没见过她出门。

    难道是她察觉了什么?

    不会真去寻死了吧。

    他心头猛然一紧,发现树下石桌上放了张纸,压在笔搁下,在风中翩然若蝶。

    南晏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石桌边,抽了那压着的纸张来看。

    ——“需要的东西都备好了,也清点过两遍,若是少了,就是南晏偷的。”

    看着这几行娟秀小字,他满心只惦记着梦里那句“反正死是不麻烦的”。

    难道她今夜不回来了?

    南晏急忙去开了门,外面的人已不在,只在地上留了几片烧过的符纸灰烬。

    略一思索,他便带上这张纸朝师父住处飞去,打了道避水咒在身上,坠入深渊破过结界到掌门居殿前,远远地见到一道光刚朝那边落下。

    追去一看,那道光却是掌门独自一人。

    掌门才刚送了神医回来,一落地就远远感知到身后追来了一个人,回头看了眼,认出是南晏,皱了皱眉,站在殿外等他过来。

    将他呈上的纸条随便扫了眼,掌门叹口气,“还不是被你忙得,论道将近,先生给七派弟子准备丹药本就劳累,日日还要给你治疗。”

    既然师父对暮言出行之事不甚在意,南晏便放心了,那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他刚要退下,见师父忽然神色莫辨地靠近两步,两眼紧紧地盯着自己。

    “你和为师说实话,有没有进过先生的梦,进过不打紧的,为师给你将此事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