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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琬认为,自己此生已经历两个坎。

    第一个坎,她被父母扔在了岩山。

    第二个坎,她被父母带回了望城。

    第二个坎之所以称之为“坎”,是因为她的第一个“坎”在遇见许诚的时候,已经被破解。她不再感到失望难过让人窒息,反而生活充满了希望。

    在经历第二个坎的时候,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觉得人生重新变成了失望难过让人窒息。她曾经幻想,许诚有一天会来解救她。可惜现实却告诉她,这已经成了不可能。让她连幻想都没有了。

    如果齐同是来解救她第二个坎的,那么第三个坎是什么?

    很早以前,舒琬就有了宿命论。她觉得既然一旦人类的基因破解,就会知道人在某个时候会生病、生什么病。那么是不是人的命运,也会有一天会被破解。那个时候,整个人类的生活规律都会被预见。知道什么时候,会遇见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即使一时一刻被避开,终究还会难逃命运的追索。

    自己的人生如果是个悲剧,那么齐同给自己带来欣慰后,将会带来什么样的悲怆?

    她不想再去细想这个事。既然她也觉得这个男人开始让她的心起涟漪,她就该接受,哪怕这是命运的安排,而且是个悲剧式的安排。

    当她跟齐同细细聊这些事的时候,齐同满脸惊讶,说:“大家都说,与其说是命运决定一切,不如说是性格决定一切。我却一直都觉得,人的性格,本来就是命运决定的。在什么样的生活环境中长大,看什么书,见什么人,有时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也是相信宿命论的。就像你,舒琬,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我知道我此生离不开你。如果我说,我自信有一天会打动你,那不过是说大话。我真觉得,那是一个未知数。我只能说,自己很幸运。也可以说,老天待我不薄。当然你会说,福祸相依。是啊,任何事都是福祸相依。但是我愿意跟你福祸共担,并尽我所能,让你多福少祸。”

    “男人,婚前都让女人误以为,此生的风雨他会担着。婚后才觉得,所有的风雨都来自这个男人。这是我认识的很多女人婚后的肺腑之言。我并不敢指望你能帮我分担多少。我只希望,大家都尽自己所能就好。我忘了说一点。我是不婚主义者。如果我们俩如果进展顺利的话,我会结婚甚至生孩子。可是骨子里,我是不婚主义者。所以结婚或没有结婚,对我来说差别不大。我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但是万一相处不好,即使结婚了,也希望能好聚好散。”

    “那是自然。不过我觉得,我们能相处愉快的。”

    两个年过三十的人谈起恋爱来,倒是省事很多。活到这个岁数,也见过了一些事一些人,知道怎么说怎么做,能避开一些麻烦。

    舒琬头疼的是,她跟余菲说她跟齐同谈恋爱了,当不成余菲的伴娘了,余菲死活不信。

    “我知道你不喜欢抛头露面。可是我们的同龄人都结婚了,光剩你我了。你就别找借口了。”

    “这样,我让齐同给你电话。”舒琬无奈。

    “余菲,舒琬是我女友了。她本来就够显眼了,你再让她当伴娘,会引来多少饿狼知道吗?你别给你大表哥惹麻烦知道吧?”

    “不是,大表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可是许骁成天说你在他面前——好啦好啦我懂啦,知道啦。你把电话给舒琬。”

    “余菲,许骁说啥了?”

    “没啥没啥。我真是很惊讶啊。祝福你们。挂了,我得重新找个伴娘去。”

    挂了电话,舒琬问齐同:“你在许骁面前说什么了?”

    “不是,那个,你不是很显眼吗?我怕许骁也会喜欢上你,所以说了不少埋汰你的话。我说的都是违心话,就怕他对你留好印象。”

    “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说你性格太孤傲,生活习惯不好。”

    “我怎么生活习惯不好了?”

    “抽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