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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蜷缩在汽车后备箱里,打开了保险栓的枪被我虚虚握在手里,我放轻呼吸,时不时小范围变动姿势。

    ——要是真的被琴酒找到了,怎么也得一换一吧,如果是在后备箱待得太久而失去行动能力这种理由让我一枪都打不中,那我死也不会瞑目。

    后备箱里好安静。

    安静到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逐渐加重的心跳声。

    现在已经是初冬,东京郊外几乎没什么人迹,就连小动物也不会在这种天气下出现,因此更加静谧了。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琴酒现在的表情,应该非常难看,只看他不怎么上心的安排和指示就清楚,他大概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也没有想到我会发觉他的意图进而逃跑。

    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竟然落了他的脸面,他一定气疯了。

    叛逃,这是我过去从来没有想过的一条路,从看到琴酒在巷子里毫不遮掩地开枪杀死那个不知名的人,我就没想过我在加入组织后会有主动脱离的一天。

    我原本以为,如果没有因为任务失败死亡,我也会死在摩天轮上,伴随着爆炸和恐慌。

    就和松田阵平的结局一样。

    这样看来,是我抢走了属于松田阵平的结局,我在已知的未来中为自己选择了最符合期待的死亡。

    不。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那才不是松田阵平的结局,松田阵平已经平安度过了命中注定的那一天,他会拥有无限光明的未来,会待在自己喜欢的爆炸物处理班继续做被上司看重的拆弹专家,会像每一个平凡却幸福的人一样过完属于自己的一生。

    “咚”

    头顶正上方传来车盖被敲响的声音。

    我猛地回过神,握紧了手里的枪。

    “津岛?”是安室透的声音,隔着车后盖,不是很清晰,我深吸一口气,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

    “咚咚”

    他又敲了两下:“你在里面吧。”

    我沉默了一下,拍了拍车顶:“别敲了,你难不成指望我从里面打开后备箱吗?”

    过了一会儿,后备箱的车盖缓缓升起,刺眼的日光穿过密集的工厂群照在我的脸上,我伸手挡了挡眼睛。

    “你举着枪是还准备反杀琴酒吗?”安室透戏谑地说。

    我试探地睁开眼睛,格洛克正被我举在眼睛正上方。

    我起身坐到后备箱边沿,关掉保险栓,平静地说:“不然我要乖乖被他干掉吗?我只和你说了大概方位,你怎么知道我躲在后备箱的?”

    “这种地方,人走过一定会留下痕迹,没有新鲜的脚印,也没有别的更合适的掩体”安室透坐到我身边后说,“除了这些……以你虽然平时安安静静不显眼,却总在奇怪的地方激进的行事作风,如果冒出躲在这里做点什么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