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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疼,身体像是撕裂了一样难受。

    每一个系统里的人,身上都有特定的禁制,他们被规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只有按照命令执行,乖乖听话的人才会好好活下去。

    但周幸不在乎,他就要离开这里了,逃离这些限制。

    他站在放钥匙的门前,这里的防御好像是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似的,释放出来低频率电流做警告,但这些对于原来的他都不算什么,因为符徵在外面等着他。

    周幸忍受着所有的雷霆之怒,一步步走向密室中心,忍受着周围电流的攻击,毅然将钥匙区握在手里。

    他做到了,周幸的眼中迸发出激烈的情绪,是激动,是憧憬,是可以永远跟恋人在一起的悸动。握着钥匙头也不回地往回跑,只要再快一点,他就可以永远都跟符徵在一起了。

    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可是等他见到符徵,高高兴兴把钥匙献上的时候,他的眼神为什么这这样冰冷?冰冷的就像是终年不化的雪山,让他遍体生寒。

    周幸一刻也动弹不得,他看着符徵冷笑着从他手中夺过钥匙,然后用一把比他还有冰冷的匕首递进自己身体,他听见符徵嗤笑着,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滑稽语气跟他说,“周幸,你未免有些太好骗了。”

    他被挚爱着的人,就像丢垃圾似的随手一推,周幸飘摇着落地,跟肮脏泥泞的土地混在一起,可笑又可悲,眼睁睁看着符徵打开了那扇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的阈值能力正在消散,但周幸麻木到感觉不出一点儿痛感,毫无求生欲一般等着自己化为一组垃圾数据。

    但此时父亲大人来了,他就像是天降之神似的,不但没有丝毫的怪罪,还不计前嫌给他稳定了阈值波动。随后周幸便被安排到了后勤处,父亲大人告诉他如果没有生的希望,就找个目标来做吧,集满病例本,他仍可以回到那个巅峰位置。

    周幸答应了,他选择忘记了过往,重新给自己一次机会。

    一转眼,周幸又回到了那间囚室,他分明听见自己焦灼的嘶吼,分明又看见符徵抱着他,对着虚空的邪灵用出系统的力量。

    两种梦境在他脑海中厮杀,绞得他脑袋就像要炸了一样难受。

    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这一切都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这是不是又是他的另一个梦境?

    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周幸站在黑暗中,手里拿着一把沾满血的短刀,毫不犹豫地一次又一次刺着手臂,不能忘记,一点儿都不能忘记!

    不能忘记,谁?

    如果忘记,会发生什么?

    周幸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忘记,绝对不能忘记。

    自从符徵将周幸带回聂家后就一刻也不敢离开他,昨晚虽然知道或许会刺激到周幸,但他总不能任由那个东西伤害他。

    周幸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听不见的的话,但从他不断打颤的身体可以推断出来并不是什么好事,符徵附耳去听,只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念叨着,“不能忘记,不能忘记,不能忘记……”

    符徵情把手覆在周幸额头上,想给他带来一些安定,循循善诱问道:“不能忘记什么?”

    周幸似乎听进去了,他有一瞬间的愣怔,过了好一会儿,他冰冷道:“不能忘记符徵,是他杀了我。”他睁开双眼,带着冰碴子的双眼望向跟自己脸对脸的人,宣告道:“符徵,是你杀了我。”

    那一刻,符徵犹如身处冰窟,全身有种脱力的无助感,骤然失温。

    周幸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陌生,即使他们以前并肩作战,干掉一个又一个凶残的怪物时,、,符徵也没有见过他这种不带任何温度的表情。

    系统为了拆开他们两人也算费尽心机,这就是周幸被修改的记忆吗?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定要弄清楚,但目前符徵有更麻烦的事情要处理。

    周幸看起来还算平静,但看向他的眼睛里已经不含任何感情,他仍旧保持着抬起上半身,推开他的姿势,又一次问道:“你到底是谁?这次回来又想怎么害人?”

    他并不是没脑子,有太多东西都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