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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岛无论是远观还是亲自登岛看,所有见过它的人无不夸赞一句,最多的无外乎是这里干净的像是人间最后一片净土。

    周幸看着眼前充满生活垃圾与泥泞的荒滩,很难跟黄金岛挂钩,这片荒滩与林阖的家好像是被净土割离与驱逐的一样,与其他的地方有云泥之别。

    虽然林阖的房子看起来干净,但还是让人怀疑这里是真的可以住人吗?

    幸运的是这里并非无从下脚,有一条石板铺成的小道在泥潭中蜿蜒向前,一直到中间的那一处小房子才消失,周幸收回目光,开口道:“能在这种地方都把房子与路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人,怎么也不像是精神有问题。”

    符徵低头在前面给他先探路,漫不经心回答他,“也不一定,有的疯子表面是看不出来的,你小心脚下。”

    来到门前,周幸心中那种林阖并不像仆人说的那样的感觉越发强烈,尤其是看到庭院大门右侧挂着的风铃时更加确信了。

    “我去敲门。”符徵一步上前,站在门口轻叩两下,询问道:“有人在家吗?”

    无人回应。

    符徵又喊了几声,但仍旧没有人回答他。

    “可能是出去了吧。”周幸盯着门上的纹路看,提议道:“要不我们等会儿?”

    符徵看了下时间,还算早,便答应了。

    除了林阖的小院儿门前,其他地方都脏兮兮的无法下脚,虽说堵人家家门口不太礼貌,但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只能这样了。

    符徵不知道戳从哪里找来块儿还算干净的石块放到门前,伸手一指,示意周幸坐下休息。

    这段时间符徵经常这样,拿他当不久人世的绝症病人似的伺候,恨不得吃饭都要喂到嘴边那种,周幸试图阻止了几次,未果,只好任他去了。现在他也没推脱,也不客气,直接坐过去了。

    符徵见他过去,便也凑过去跟周幸挤一个地方,黏黏糊糊的跟他挨着坐,坐定后开口道:“你说林阖会给我们鳞片吗?”

    “聂老板这么大面子都不给。”要从林阖这里拿到鳞片肯定要费一番功夫,想到这里周幸也有些发愁,“他这么舍不得鳞片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符徵认真想了下,“想要抬高价格?”

    这个答案是最实际也最可能的了,周幸又扫了一遍门上的那个小锦鲤模样的风铃,回答道:“应该不是。”

    如果说那个码头工人这样做的话有可能,但周幸总觉得林阖应该不会这样做,“具体原因我也说不出来,就是直觉总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一个被排挤到在荒滩上生活的人,不仅没有沮丧摆烂,甚至将房子打理的这么温暖,足以让人相信林阖对生活的热爱。

    并不是周幸太轻易相信别人,他只是愿意相信热爱生活的人是极其自律和自我约束,会有比较高的道德感。

    但这话听到符徵耳中就是另一种意思了,他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哼声道:“是吗?你见都没见过人就这么笃定他不会?”

    是谁酸了我不说。

    周幸惊奇地看了眼符徵,他眼中的火快要烧出来了,及时给他挽尊,“也不是,我的意思是”

    “行了,你别说了。”符徵幽怨看着周幸,“我都懂。”

    “????”周幸不解的想,他懂什么了?我不懂!

    周幸还想开口说话,但转头看见符徵要吃人的眼神,识相将嘴里的话咽回去,之前生活经验告诉他,狗生气的时候,最后先让他自己冷静一下。

    所以他决定还是让符徵好好想想吧,“那算了,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符徵更气了,这他妈是什么渣男发言!

    他刚想发作,但一阵风吹来,拂过两人坐的位置,往大门上飘去,吹得锦鲤风铃叮当作响,十分悦耳。

    然而伴铃响的同时,他们分别听见了另外一种声音,是一声清朗又略带病气的声音,温柔可亲,那声音说:“是小林回来了吗?”

    声音来源,院中。

    他们两人迅速起身,周幸声音不自觉降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符徵,“你也听到了?院中有人?”

    符徵点头,“嗯,可他刚才怎么不答应?”

    “不对啊,仆人明明说林阖是独居的,怎么还会有别人?”院中的人刚才分明问的是“小林回来了吗?”肯定是别的人。

    院中的人似乎是察觉到外面的不对之处了,见无人回复便不再开口,他们只听见院中一阵拍水声,后又恢复寂静。

    符徵不在意道:“再试试看吧。”说着便去敲门,“您好,我们是过来找林阖的,请问可以帮我们开下门吗?”

    “不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们一下林阖现在去哪了吗?”

    周幸也附和道:“对,麻烦您了,我们找他有急事,方便给我们说下吗?”

    依然没有人回应。

    “怎么回事?”符徵还再问几下,单杯一声怒喝阻止了。

    “从我家门口离开!你们是什么人?”

    石板路的中间站着一位穿着朴素的少年,正怒气冲冲的向他们冲过来,活脱脱像一只被惹怒了河豚,炸起身子捍卫他的小院子,“快滚开!不然我就要打人了。”

    符徵一挑眉,不以为意地带着周幸让开了一步,以免被这只愤怒的小河豚给刺到。

    这少年一步跨前,举起手里拿着的捕鱼工具横在身前,牢牢将大门堵死,这应该是就是林阖本河了。